青衣女童,向瞿凤娘行了一礼,脆生生道:“禀大娘子,枕月楼的魏妈妈又来请琵琶师了,请问今次要如何回复?”
“又是枕月楼?昨儿不是刚送了芊芊姑娘过去?算上这回已经是第四个了,怎么还要琵琶师?”闻听女童传报,瞿凤娘似是有些不悦。那女童倒是沉得住气,并不瑟缩反而从容一礼,口齿伶俐地回答道:
“芊芊姐姐昨儿酉时便回来了。那魏妈妈说,还是向莺儿姑娘不称意,说新来的琵琶师都合不上拍子,她便做不得舞魏妈妈现在楼下,说今日无论如何都请大娘子看在她的薄面上,再挑几个好的琵琶师与她回去,再陪莺儿姑娘练上一回。”
“这向莺儿却是有些古怪,若是不想在折花会上献艺,之前又为何如此频频出头冒尖?”瞿凤娘柳眉微挑,起身整了整衣襟,对屋内的花郁玫慕容栩等人致礼道,“烦请诸位稍坐,我这厢有些琐事,去去就来。若有什么需要,吩咐这雪衣丫头便是——雪衣,替我好生招待着!”
“大娘子放心,必没有怠慢客人的。”目送瞿凤娘出门以后,那青衣女童便熟络地为屋内众人添茶递水,十分殷勤。慕容栩有心套话,当下便微笑着谢过那名女童,亲切询问道:
“这位妹妹看着便是个精灵人儿,敢问年岁几何?家乡何处?”
“雪衣今年十三了,这凤鸣阁就是我的家,大娘子就是我的亲人。”青衣女童一边收拾着茶具一边流利地回答,末了似是怕慕容栩误会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如今在阁里的姐妹,多是承蒙大娘子收留教习,这才有了一条生路,大娘子于我们有再生之恩,所以姐妹们皆视大娘子如姊如母,也是不为怪的。”
“再生之恩?这么说,你也是流民家的女儿?”慕容栩听出了话中端倪,连忙追问。女童点点头,并不避讳道:“我是两年前进的凤鸣阁,那会儿天虞城外的田庄才刚开始置办,故而同我一起进阁的,如今都算是‘老人’了。这几日大娘子时常派人去远些的江夏、汉阳等地去走访,上月刚带回两个妹妹,如今还在后院里调养村里人抛荒逃难的时候,女眷幼弱多是要卖掉的,能进凤鸣阁已经是祖上保佑。至于家乡父母权当我的卖身钱已还了他们的生养债吧。”
想起在之前荒野田舍中看到的祖孙三人的遗骸,玉羊心中又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楚。而听罢雪衣的自述,一旁陪坐的花郁玫也忍不住唏嘘起来:“诸位莫嫌我自夸,相比这北里巷旁的楼子,凤鸣阁已经算是个好去处——瞿娘子虽身在花柳之境,却心怀高义,品性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