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猝然安静了下来,良久,才响起了轻轻的啜泣声。向莺儿将头埋得极低,手指揪着衣裳,捏得指节发白:“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要制止姒昌之流的暴行,光扳倒他一个人是不够的。若想要从源头遏制屯田流民、卖儿鬻女之事,就要想办法扳倒在姒昌背后的更大势力——譬如楚王!”慕容栩的话宛如霹雳一般,将向莺儿惊得浑身一颤,重又抬起头来。见对方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向莺儿的声音愈发战栗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了南疆千万惨死于诅鬼奇荒中的流民冤魂,来向楚王一系复仇的人。”慕容栩说着慨然一笑,朝着向莺儿伸出手去,“只是不知道行将是今年折花魁首的向莺儿姑娘,是否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这样真的好吗?”待送走向莺儿,一直没能找到插话机会的景合玥才匆匆关上房门,对慕容栩道,“就这么把我们的计划和来历告诉她,真的不会出什么纰漏吗?”
“我不过说我们是来替流民复仇的地龙会义士,并没有把与景家相关的情形告诉她。”慕容栩从袖中取出另一个小玉瓶,从中撒了少许药粉倒入死金鱼的水盆内,静置片刻后便打开窗户,将盆中的水朝屋后泼了出去,从容回复,“若要想快速结成同盟,最好是用一个秘密换取另一个秘密——这姑娘虽然行事狠戾,但心境却还单纯,并不是难以掌握的人。”
“可是我们毕竟不知道她的底细,谁知道她会不会转身就把我们刚才说的话告诉别人?”景合玥还是有些不放心,“无凭无据的,我们怎么能相信她所讲的那些身世,不是她自编的故事?”
“是啊,所以就算她转身就告诉别人,说我们是来行刺姒昌的刺客,可一样无凭无据,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她?”慕容栩从袖中抽出铁扇,轻轻磕了下景合玥的额头,解释道,“我哪里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事实上自从发觉她行为有异以来,瞿娘子与花大家已经派人去暗中调查过她的身世——的确曾有个名叫‘鸳鸯’的乐伎与向莺儿交好,并且这名乐伎也确实是在两个月前、姒昌举办私宴后失踪从枕月楼内领家的反应来看,基本可以判定为被害无疑了。”
“原来你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在套她的话呀?”景合玥终于明白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忿,“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刚才看得心惊肉跳的,生怕她一个不称意,便把我们统统毒死了”
“噗嗤她连个金鱼都毒不死的傻丫头,若是真能毒得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