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外那一汪如银的月色来,“每次你只要心里有事,便喜欢来这里吹风赏月往后可能要过好久才能再跟你一起共赏这沙海‘月中月’的胜景,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酒言欢一回!”
“你还真是老样子,一点没变。”白发少年闻言,无奈地垂眸笑了笑,眼中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慕容栩,说老实话,你对自己的未来便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吗?”
“我?我还能有啥犹疑的?”少年慕容栩闻言略怔了怔,片刻后却仰天而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能有啥犹疑不犹疑?日子就那么过呗等帮着师父把罗先和那几个小崽子们带出山,我便入关去找你除此以外,我也没有别的去处或者方向了,万望到时候景师弟不要狗眼看人低,把你家师兄拒之门外即可。”
“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年景玗龇了龇牙,随即还嘴道。两人交换着手中的酒囊,轮流灌了几口酒,慕容栩这才长吐一口气,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毕竟那么多年,那个家你从来都没有回去过,除了天罡世伯的那封信和印章,还有会在玉山外接应你的白氐族人,便没有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换做是我,我也会怕——天知道景家那些名分上的亲眷叔伯们,会怎么对待这么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侄儿。”
“不,我怕的不是这个。”景玗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否认道,“这是爹生前的遗嘱,无论他们认不认我这个人,我都是要带着这些东西,前去‘天下会’上走一遭的!只是我只是没来由地感觉,只要这回入了关,进了昆吾国,我所要面对的便会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好这条路,会不会把事情搞砸了”
“你啊,从小到大,也是没怎么变!”慕容栩听罢,笑着伸手拍了拍景玗的肩头,打趣道,“无论功课、毒理还是招式,你分明都是师门里最出色的那一个,我虽然比你虚长两岁,但论出师,你却还比我要早半年如果都到了你这份上,还要事事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那让我们这些天资愚鲁的该怎么办?让师父试药好节约粮食了吗?”
“哼,跟你就没法好好说话!”景玗垂首,嗤笑了一声,用手中的长刀在脚下缓缓勾画着错落的线条——那些原本看似并无关联的痕迹,渐渐连成了一片群山的轮廓景玗看着脚下的沙画,略略出神道,“你还记得我们在玉山脚下,度过的那些年月么?”
“怎么可能忘得了。”慕容栩拿起地上的酒囊,朝口中倾倒一番后道,“毕竟我这辈子,也就只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