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玗回身扫了眼四周的竹林,四周仍旧是层林青青,猝然间并无法分清有哪些竹子存有异样。他按照记忆,又找了一根刚才曾被宋略书铁尺点过的竹子,伸手轻轻一按——同样是“噼啪”一声,竹子也是从被铁尺划过的地方断作两截,其间的竹节全都尽碎,与刚才的那根如出一撤。
身为习武之人,景玗旋即明白了宋略书刚才雷霆出手的精妙之处。他转身朝着宋陆二人一躬到底,诚恳道:“请前辈教我!”
“宋老弟刚才所使的铁尺招式,原先便出于昭家的锏法一十六式。”陆白猿摇着手中的青竹拐杖,笑吟吟地看向景玗道,“锏法不同于刀法,出招之时,仍可有生死之选——便如同这竹子一样,你可以选择让它被劈开,也可以选择让它保留原状,也可选择让它站在那里,而死无名状!”
景玗是多年习武之人,当下明白陆白猿指出的,实际上便是顶级高手出招时的一种超然境界:即便全无招式也不打紧,对方的生死在交手的那一刻,便已经被出手之人的意志所左右!这样的境界,所需的不仅仅是功法上的全然压制,更可怕的是其中的心态与意志——持械者可令人生,可令人死,可令人不生不死其中玄奥,难以言表,却可以被切身体会,这种被杀气裹挟于天地之间的压迫感,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抵御得住的。
想起六年前面对宋略书时的那种威压感,景玗又不由自主地感到后背一凉好在宋略书演示完功法后便靠在路边青石上闭目假寐,并没有再行伸手的意思。倒是陆白猿扬了扬手中的竹杖,对景玗道:
“昭家锏法厉害,非亲身经历,恐难得真髓来,景大人你先出招,看老朽能不能接他个一招半式。”
“既如此,便得罪了!”景玗闻言也不含糊,当下拔刀出手,刀光一凛便朝陆白猿直逼而来。陆白猿见状也不避让,将手中的竹杖一晃便贴近身来,与景玗战作一团。
不同于刚才从旁观看宋略书的演武,当真的上手接拆昭家锏法时,景玗立即便感到了不同以往比武切磋的奇怪压力——陆白猿出手没有宋略书快,但招式变化间动作更为圆融,出招的节奏也更难把握而两者间的相同之处,便是兵械相交时那种奇特的“拿捏感”:忽轻忽重、忽柔忽刚。
虽然陆白猿手中持有的仅仅是一杆青竹,但对于景玗来说,却仿佛是在同时面对十八般兵器一样,竹竿每一次击打在刀身上的力度都不相同,使他一时间很难揣摩到对手的下一招用意;并且为了跟上对手的变招,自己的轻重节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