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玉羊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当下忍不住以扇掩面,吃吃笑道:
“姑娘真是客气话说奴自天虞城里一路跟着来,却是没见过比姑娘更奇怪的女子了——进得厨房便生龙活虎,入得闺房反而有气无力;见着贵人敢大声张扬,遇着奴仆反而细声软语最奇得莫过于这择配一事——奴听说姑娘与景侯爷未文定前,姑娘曾衣不解带彻夜看护,如今已然定亲,怎么姑娘似乎反倒是嫌弃起侯爷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哪有资格嫌弃他?”玉羊心知自己是彻底睡不着了,索性蹬了被子,只穿着亵衣坐起身来,从雪衣手中抢过扇子,自顾自呼扇道,“我只是在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而已,哪里就奇怪了?还有这话可别在人前乱说!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义父和大娘子他们为了我的亲事,着实费了不少心思。这话若要让旁人听见,以为我还有些什么旁的想法那就不好了!”
雪衣端详着玉羊的神情,撅了撅嘴,小声道:“那姑娘想听奴说实话还是说谎话?”
“哪个好听说哪个咯。”玉羊摇着扇子,心不在焉,“横竖我现在只想跟人聊天解闷儿”
“那估计还是谎话好听些。”雪衣眯了眯一双好看的凤眼,压低了声音道,“谎话就是——姑娘太过轻贱自己了,以奴的眼光来看,姑娘与侯爷实为良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再没有更合适的姻缘了。”
“那实话呢?”玉羊心知雪衣是在揶揄自己,却也不恼,只是摇了摇扇子假装驱赶蚊虫。雪衣见玉羊无甚反应,略顿了顿,吐出一句:
“实话是姑娘心里有侯爷不假,却也有些旁的心思”
这话一入耳,唬得玉羊差点把手里的扇子给扔出去——只见她好不容易接住脱手的扇子,又连忙伸出手去,揽住雪衣的同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雪衣从玉羊怀里挣脱出来,咯咯直笑:“这么紧张做什么?屋子里又没别的人!便是屋外有听哨的,原本我们俩说着小话,却是无甚动静,姑娘这么一闹,倒反惹人注意了!”
“诶,我这是在天虞城里吓出后遗症来了,对不起啊。”玉羊放开雪衣,重又坐回到蚊帐以内,然而吭哧了好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向雪衣求证道,“真的能看出来?有那么明显吗?”
“旁人能不能看出来,奴是并不知晓。”雪衣也坐回到床沿边,拾起被玉羊掉落的团扇,轻轻摇晃道,“可奴跟着姑娘行了一路,却是见离这长留城越近,姑娘的眉眼便愁得越紧。姑娘没有娘家人送亲,犯不着演那些哭嫁的戏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