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措道:“别别别!千万别谢我我也没做什么呀?”
“去年听闻玗少爷在京城里出了事,想着我这不知身在何处的丫头,真是觉着天都要塌了!孩他爹去得早,十多年来便只剩我们娘俩在景府内做活,相依为命若是没了她,奴婢也只能去投那清水河了!”中年妇人抹着眼泪,硬是对着玉羊拜了三拜,才站起身来道,“奴原是玗少爷院里的浣衣妇,如今便是夫人手底的人以往不认得夫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大人大量,勿怪则个!”
“哦,你是那个高婶儿啊?”听着妇人这话,玉羊终于想起来了——去年初进景府时,因为三番两次给景玗惹来麻烦,闹得景玗院里的一众下人也对她颇不待见。除了灵芝这小丫头天性质朴,又与自己年纪相仿,故而还能说上几句闲话外,包括灵芝的母亲高氏在内的景家婢仆,当时或多或少都没给过玉羊好脸。
哪曾想两眼一眨,老母鸡变鸭。昔日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转身就成了新的当家主母!这让领命前来近身伺候的高氏心中不竟充满了忐忑好在玉羊从来就不是那种将心思放在折腾人上面的女孩,见高氏道了歉,当下也就前事不究,大手一挥便嘱咐别院里原来的家仆们带新来的去歇息安置去了。
偌大的别院里又添了不少人气,玉羊显得十分高兴,在罗先和雪衣的招呼声中,竟是一蹦一跳地回房,嚷嚷着正式开饭。
而在夜幕深处,蹲守在别院外大树上凝视着这一幕的休留,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玉羊心思单纯,想不到这一层面,故而会把景玗今日的安排视为好意。然而对于跟了景玗六年多的休留而言,这样的安排却是不言而喻的:哪怕今日回城没有赶上老太太于三天前仙逝,景家秘不发丧等待家主回来主持,景玗也不会当即把玉羊迎进府门暂时将他们安置在别院内,这是早就已经筹备好的安排。
休留心知景玗这么做并非厌弃玉羊,而是不想让玉羊身边的“眼线”获得即刻进入景家内部的机会——虽然因京中大事未定,宋略书和陆白猿无法亲自前来送亲,但玉羊身边陪嫁的婢仆,却都是瞿凤娘指名的人选。虽然已经达成了结盟共识,但多疑乖张如景玗,必不愿就此将景家的一切全都暴露在地龙会的眼皮子底下。老太太的离世不过是多了一重顺理成章的借口,就算一应无事,景玗也会找个由头,以避嫌为名把玉羊打发出城,从而推迟婚礼,静观其变的。
如今从自己院里送来近身婢仆,同样是为了制衡玉羊身边的力量——长留城外的别院曾是景家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