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丧在身,最快也得一年以后。”景玗抬头瞄了慕容栩一眼,似是对他咄咄逼人的语气亦有所不满,“一年工夫,谁知道当中会发生些什么?她都没来找过我,你这么死催活催地干嘛?”
“你”慕容栩当下气得跳脚,指着景玗的鼻子站起来大骂道,“让个没亲没眷的姑娘家来找夫家催婚?你小子顶了张好皮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亏得我跟她在南疆东奔西走、换你活命,如今倒是好心成了驴肝肺,还成了你家拖累是不?成,算我眼瞎!当初拼了命地把她劝稳留下想给你个机会,现在看来倒是我耽误她了!你小子今天说的话最好给我记着!一年以内,我打包票会给她作个好媒!我还就非把这姑娘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不可了!你到时候别后悔,咱们走着瞧!”
慕容栩说完便拉开房门,拂袖而去。景玗闻言也火了,拍案而起追问道:“你想干嘛?”
“你管不着,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书房外涌进来漆黑的夜色,除了一句充满挑衅意味的宣告什么都没留下,人早就没影了。
待合上书房大门,景玗便把案头上的瓶瓶罐罐全摔了。
玉羊对自己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慕容栩一心想撮合二人的好意,他也不是不领情。只是因身为景家家主、四圣之一的“白帝”,如今又是御赐的定西侯,有些事情便是他不得不考虑,也只有他才必须考虑的——比如地龙会的最终目的,比如景家的未来。
陆白猿等人的筹谋与志向,景玗已经看得十分真切:对于这样的一群人,揭竿而起不过是时机问题。景玗刚从大理寺的牢房内逃得命在,对于轻蔑糟践天下英杰的当今天子并无太多好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愿意带着景家这百十号至亲与百年基业一起,走上触龙逆鳞的不归路!当年父亲在临行前,将景家交付于自己肩上的叮咛还言犹在耳,景玗知道自己不可能跟慕容栩想的一样,仅凭一时的喜好与利益关系,便决定了长远的命途走向。
玉羊对自己的单纯付出与救命之恩,他不是没有感动,但正因为如此,景玗才会尤其反感慕容栩只为了促成儿女私情,便将玉羊捆绑进景家和地龙会之间的利害关系里,让玉羊再度成为维系两家结盟关系的“质子”,从而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再也无法纯粹发展。
之所以将玉羊独自撇在城外的别院内,除了忌惮地龙会的眼线以外,也是希望她能稍稍从眼下错综复杂的权力变化中脱身开去,至少在自己稳定住景家格局及长留城内外大势之前,他并不想为旁事分心有些事情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