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城内外几家书院的先生,可人家一听要找的是教工人的先生,当下皆是吹胡子瞪眼,没动手赶人便不错了——此世彼世无甚区别,读书人总是自恃矜贵,以谈笑有鸿儒为荣,以往来多白丁为耻的。
思来想去,玉羊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着至少先把书给编出来,大不了自己到时候拉下面皮,亲自当一回培训讲师,亦无不可,只是不知能不能服众然而就在玉羊开始走神思考的时候,景合玥忽然一拍巴掌,惊叫出声道:“啊我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一个喜欢藏书的怪人!”
“什么?”玉羊闻声回过头来,景合玥顺手将已经吃完的竹签丢出凉棚外,取出手绢擦了擦手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咱们这城外附近还真有那么一个怪人——出城往东南大约一二十里地,有个顾家庄,庄子里有个年轻书生,原本是庄子里幼童的蒙师之一不过据说那书生脾气特别古怪,不好好教好人家的孩子,反而喜欢跟那些世仆、丐户家的小儿为伍,还不收他们的学费,让他们跟庄里的小孩一起听课一来二去,他就被庄里的人给赶出学塾了,可他偏偏不吸取教训,在庄子外头又自己建了一座学塾,白天仍旧给那些贱籍孩子上课,晚上则靠给人抄书写信为生据说他那里倒是藏了不少书来着,要不改天我陪你去找找看?”
“好呀!你啥时候有空?明天能出来不?”玉羊听罢景合玥的描述,喜得差点便想撇了这满满一山谷的人,先去会会那位“秉性古怪”的私塾先生——在这个时代里肯教贱籍的孩子读书,这是多么伟大多么超前的思想!咱的初始团队里缺的就是这样有担当有觉悟的年轻人!然而景合玥看着玉羊那格外兴奋的劲儿,却是会错了意,当下拿胳膊肘捅了捅对方道:“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听着了些许风声?”
“啥风声?”玉羊不明所以,“这个教书先生?我是第一回听说呀,不然我早就自己去找了,还要麻烦你带路干嘛?”
“哦,我还以为”景合玥闻言,朝玉羊挤了挤眼,露出一副别有深意的表情,“我听说那个书生长得倒是不赖,仙子桥对岸那些姑娘小倌们,平日里得了空便都去找他代写家信因了有这么些个营生,他在仙子桥附近还算是个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