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卖身青楼以求活命的女子你觉得她们的出身跟我们相比,有什么天生的区别?”
景合玥闻言顿时埋下头去,咬着嘴唇不说话了。玉羊又转头看向景合琪,一字一句郑重问道:“我的父亲也是胥吏出身,所以若真的计较起来,我也算是‘三代不得考学’的胥吏眷属所以在你们的眼里,我也是出身低贱的吗?”
“我从来没那么以为过!”景合琪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此意。玉羊心知眼前的姐弟俩虽然话不中听,但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当下也不再苛责,只是叹了口气道:
“楚王一案,虽然着实是他们咎由自取,可是在京城逗留时,我便听说楚王与朱皇三族以内的女眷,全都被罚没入籍,进了青楼或者教坊,今后她们若有儿女,便天生就是贱籍出身天家贵胄与零落风尘,不过是一夜之间,哪里来的天生有别?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们不让倡优与胥吏考学上进,不过是因为这些人不同于一贫如洗的世仆丐户,他们所处的环境,天生便能读书识字,天生便能亲近权贵故而一旦进入官场,会比他们更如鱼得水罢了!”
身为现代文明社会教育出来的正经大学生,玉羊对这个世界处处讲究身份、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的封建秩序,有着近乎天然的抵触与反抗——在天虞城寄身枕月楼期间,她已经看多了那些所谓“名门贵胄”家的子弟对于青楼女子的摧残与糟践,看多了如同姒昌一般为所欲为的猖狂气焰,也看多了与向莺儿姐妹一般的人间惨剧于新竹山庄逗留期间,除了研究帝鱼、查阅书籍之外,玉羊与瞿凤娘聊得最多的,便是昆吾国如今的种种不平之事,而其中最让她不能接受的,便是昆吾国中根深蒂固的“出身优劣论”。
普通的农民因灾荒失去田地,便会成为流民;而从流民变成伴当、世仆、倡优、丐户,便只需要一张薄薄的卖身契,或者当地官员望族们的草草一笔,从此便与自由身无缘,世世代代只能从事最辛苦、最贫瘠、最肮脏的工作,就连子女也被剥夺了考学上进的可能昆吾国便是以这样的制度,在人为制造着世世代代的贫瘠与劳苦,也就最终形成了所谓的“贱籍”:并非他们天生懒怠,粗鄙愚鲁,而是骑在他们头上的世家望族从不愿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凡此种种,对于景合玥和景合琪这样江湖世家的儿女来说,是从来都不会有所思虑的。然而听罢玉羊的一番分析,两人却都低下头去,垂眸不语,再也找不出话来反驳。玉羊见两人都已被说服,这才抛出了杀手锏道:
“合玥,先前与你在长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