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方为了摆脱自己而提出的权宜之计,但在听罢对方开出的条件之后,孟鸟族长还是忍不住心中大动:眼下最为紧要的问题,莫过于需要找齐能够让这数千族人足以过冬的粮草,浊河以南虽然比北岸暖和些,但隆冬季节却仍旧难捱,若是不能找到山坳避风,仅靠帐篷露宿野地,往年里每个冬天都有族人因此被冻死如今却有一个现成的地方,可以让他们渡过眼前即将来临的冬天,而且还有人提供过冬的钱粮,来年春天还可以拿回至少五千头牛羊哪怕这其中真的有被昆吾人骗进圈套的风险,但衡量风险与收益之间的比重之后,族长还是决定姑且一试——打秋草本就是刀口夺食,如今进入石门庄园,想来也不过如此。草原诸部皆知昆吾人并不善战,自己族里还有千把号壮健汉子,即便是入了圈套,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如此也好。”族长看了眼躲在仆从身后不敢现身的少年,从鼻孔中嗤了一声道,“你最好想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带我们过去——若是让我发觉你话中有诈,我第一个便碎剐了你!”
“没没没绝对没诈!”“少年”整个人已经彻底躲进了两名青年仆从的身影里,只剩下颤抖的声音还在努力自证,“我我我像是那样的人么”
“来人,捆上,随后叫他们带路!”族长将猎刀收回刀鞘,同时朝族人呼喝一声道。已经虎视眈眈许久的孟鸟族人们立即一拥而上,嗷嗷怪叫着将眼前的主仆三人扑倒在地,拿绳索捆住双手怪叫声中,偶尔能听得几句“少年”的尖声挣扎:“等下!不是怎么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还要捆人啊?我都说了我不会逃跑赖账轻点儿啊啊啊手要掰断啦”
须臾工夫间,百来号昆吾商人仆夫就被拴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少年被排在了头一个,如今正垂头丧气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绳结,似乎努力地想把绳圈挣松一些。孟槐见对方还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将牛骨柄猎刀往腰间一插,伸手便往少年背后来了一巴掌:“还磨蹭什么?带路!”
“哎哟走就说一声嘛,动手动脚的做什么”“少年”抬头瞥一眼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孟槐,到了嘴边的抗议又变成了小声嘟哝,“我我我我警告你们啊,对我最好客气点!毕竟到了石门山庄,你们的吃穿用度可都是少爷我说了算的,你要是再这么动不动就打我我我我到了石门就不让他们给你饭吃!”
“行啊,到时候你试试!”穿着一身粗陋皮袄,脸上同样纹着飞羽状图案的孟槐瞥了一眼少年,龇了龇一口白牙道,“你若让我吃不饱饭,我便宰了你做下酒菜!搞清楚你现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