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名为那父的汉子抬眼凝视少年,眼神森寒而沉郁,“草原上没有道理,有的只是靠血和刀积淀下来的,活下去的办法!”
“可是”玉祥被那冷到极致的眼神一扫,声音都滞了半拍,“可是你们若是抢走了那些昆吾百姓过冬的粮草,他们也没法活了呀”
“那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那父转过头去,不再看少年稚拙的面庞道,“你们昆吾人占据了最肥沃的土地,只需要耕种便可以获得足够一年取用的粮食草原虽然广袤,但却贫瘠,到了秋冬,别说牧草,就连找块能避风挡雪的地方都困难。你们若是没了粮草,可以往南走,或者往东去,在长留城之类的大城市里乞讨,都比我们更有活路我们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只要不是拼命反抗的,我们一般不会下死手。不像夷貊族那样,男人当场杀掉吃肉,女人跟孩子也是会被掳走,当做储备粮的”
“可是,那样还是”玉祥心知这样的对话不会有结果,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汉子有关草原生存法则的说辞。那父回眸看了一眼,用下颌示意躲在油布底下的女孩,对玉祥道:“你不是对她有兴趣么?知道她娘是怎么走的?”
“不知道,她不是你们族长的女儿吗?”玉祥顺着对方的话头继续探问,“族长夫人已经不在了么?”
“她娘生她的时候,正赶上十几年里最冷的一个冬天。”那父压低了声音,表情深沉道,“那一年草原上滴水成冰,牛羊都被冻死了不少,西戎占领的草场也待不下去,便只能大举南下,准备渡河草原上的异动被昆吾国发现,于是也调动大军对峙。我们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只能躲着两边往西寻求生路就是在西迁的路上,她娘忽然就临盆了那天又是个暴雪连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别说去找草药,就是连盆火都生不起来!族里的妇人们轮流用裙子替她娘俩挡风,撑了一夜,可到了天明,她娘还是去了刚生完孩子以后人虚弱,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没给她喂上一口奶水就去了我们首领带着族老去敛尸的时候,她还保持着抱着孩子的姿势,可是身子已经被冷风吹硬了”
听罢那父的描述,玉祥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虽说作为现代人,她的确从历史书本中获悉过一些草原文明生产条件残酷的知识,但如此具象地从他人口中听闻惨状,却还是让她感到内心震撼。
“自打那以后,首领就很少露出笑容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也不怎么喜欢孟极这孩子。”那父说着,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车上的少年道,“这丫头虽说少人管教,不怎么懂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