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擦亮,孟鸟族长便将族人都叫了起来,开始进行渡河前的准备工作——早已晾晒完毕的几十张熟羊皮,被吹鼓起来接上木架,须臾便凑出了十几张簇新的羊皮筏。伴随的族长的一声令下,五六个孟鸟汉子便将筏子用绳索连接在自己身上,随后双手抬起羊皮筏,便向着河床走去。
在缓步踱下水面后,那五六个人先是沿着浅水区域行走了片刻,待身体适应水温后,这才选了处水缓流窄的区域,将羊皮筏放下水面,推着它一路往对岸游去五六个黑点儿便如是在清晨的河面上一路沉浮,将第一只羊皮筏推到了浊河南岸,在抵达岸边之后,他们便从腰间取下准备好的木槌与铁锥,用绳索将第一只筏子固定在了南岸上,随后便又牵引着绳索的另一头,朝着北岸游了回来。
待第一组的五六人重新上岸之后,马上便有家人同伴走上前来,用干毛毡擦拭并摩擦他们的身体这一时节的浊河水虽尚未结冰,但已经非常寒冷刺骨了,重新上岸的那五六个壮健汉子个个都被冻得周身发红,待用毛毡吸干水分之后,便裹着毛毯一起凑到生起的火堆边取暖与此同时,第二组人马已经抬着下一艘羊皮筏,向着河中走去。
如法炮制地将十来只羊皮筏都推入河中,拴成“一条线”之后,最后一组入水的孟鸟族人所要做的,便是用木板、绳索和油布等工具,将连接起来的羊皮筏铺成一道浮桥眼看着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宽阔的浊河河面上便凭空出现了一道可供牛羊通行的桥梁,饶是玉祥这般见多识广的现代人,也是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虽然这一切都是在族长的指挥下完成的,但孟鸟族人于架桥过程中的团结、勇敢以及井然有序,还是给玉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听从族长的调遣,他们在铺桥的过程中几乎完全不用监督和催促,每个人都非常明确自己的职责所在,也非常乐于为族人及同伴提供协作服务相比这一年以来接触过的昆吾短工,这些人实在是太作为成为实现现代化生产所需的工人储备了!
眼见着玉祥看着河边一溜儿光着膀子的孟鸟汉子双眼亮星星,罗先不由得又想歪了去,于是乎起身走到玉祥身前坐下,用身体挡住了对方的视线道:“尼三天未归,如今别院跟景家保不齐已经乱成什么样了,想没想好要怎么给他们个交代?”
“别的不说,只要我能在石门内稳住他们,让这些人不至于继续南下骚扰长留城,保不齐明年周边百姓就会给我造生祠呢!”玉祥仍旧是保持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乐观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