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轰鸣与骚乱,长留城的北大门忽然洞开,同时吊桥坠下,桥面上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矮个的一边勉力保持着平衡,一边朝着壕沟外拥挤的孟鸟族人群挥手高呼:“大家快过来!这里可以进城!”
“大家不要挤!往这里来!”那名满面髯须的黑脸高个也在嘶声大喊,可话语中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孟鸟口音,“少夫人来救你们了!”
“是少夫人?是先前在石门的玉祥夫人?”“那声音是那父?”“真的是那父!大家快进城,我们有救了!”瞬间的迷茫与疑惑转眼就被惊喜和希望所取代,原本横亘在壕沟前的“死亡之线”,如今飞快地向着北面一隅汇聚变形狂乱的人群来不及向恩人道谢,便化作汹涌的潮水涌向唯一开启的生路之门。玉羊在那父的保护下才堪堪站住脚跟,不至被人群冲倒,却执拗地迎着人群向外围走去,咬牙命令道:“那父推着我出去,往外走!在我叫停之前,绝不可以停下!”
“如少夫人所愿!”那父伸手,一手拨开往里奔逃的族人,一手护着玉羊往城外走去在城头上亲见了这一幕的景玗被惊得几乎当场晕厥:“她竟然竟然”
“别愣着啊!快下去关城门!”慕容栩心知这回真的是大祸临头覆水难收了,但抱着一线仅存的“不要兵戎相见”的念头,他还是第一个带人冲下城去,准备阻止玉羊进一步的疯狂之举然而不曾想他的这一转身,却错过了一次意想不到的转折——身边没了拦阻的景玗在盛怒与莫名的情绪催拨下,彻底失去了理智。
玉羊是真的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自从打定了主意要强开城门那一刻起,她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不是那种寻常里就正气凛然百毒不侵的人,只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某些事情发生,无法说服自己在某些时刻置身事外,什么都不去做——就如同她会在送外卖途中,不顾一切地去救那个落水的孩子一样,如今她也是不顾一切地站到了孟鸟一族与鬼戎大军的中间她只是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去做。
“弟兄们,城门开了!进去杀啊!”虽然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眼见着北城门被打开,猰貐与从足还是率领着骑兵以风雷之势朝着城门方向蜂拥而来待骑兵冲至距离吊桥不过几十步距离时,却见吊桥前方一个披头散发的昆吾小卒从怀中取出了一根短鞭,“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面前的草地上。
“嘶”“咦哇啊啊啊啊!”伴随这平平无奇的一鞭落下,夷貊族与戎族骑兵胯下的战马忽然脚下齐齐打了个稀溜,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