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城城头上亮起的那两盏小小蓝光,影响到的并不只有城内守军的士气。
自打八天前于洞开的城门前莫名其妙摔下马来,猰貐与从足心中便一直存在着这样的困惑:昆吾人是不是真的有些妖法?为什么面对敞开的城门,孟鸟人便能够畅通无阻地进入,而自己那些骁勇无敌的骑兵却不得不止步于前?
从垂死的孟鸟族俘虏口中,从足与猰貐已经得知,当时那个站在吊桥前一手挥鞭的“小兵”,就是白帝夫人本人。当初闻听此话时,猰貐与从足很有些懊悔当时因为人多纷乱,没有看清那个“小兵”到底是何模样。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城头上参与守城的孟鸟族人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每夜增多,对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白帝夫人”,猰貐与从足已经越来越恨得牙痒痒——倘若不是因为这个有妖法的女人,他们如何会无法冲破那道敞开的城门?如何会令并封等孟鸟族老临阵倒戈?如何会让进城的孟鸟族人心甘情愿穿上昆吾人的衣袍,替他们守城卖命?
如今,这种基于逃避己方罪行的主观判断又有了新的佐证:这天傍晚,负责监视长留城动向的斥候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城头上的异样,随即策马回到大营内,向两位首领回报:“首领,长留城上今天多点了两盏灯样子有点奇怪。”
“两盏灯而已,又有何惧?”猰貐捧着酒囊往口中灌了一口,不屑地看了眼神色慌张的斥候,这时从足放下了手中正在啃咬的红柳肉串,抹了抹嘴边的鼠须道:“我听说在昆吾南方,有一种利用移动的灯笼来传令发信的方法,是不是他们有援军到了?”
“不,城外并没有援军动向,东边的军营那里也没有要出兵的样子。”斥候摇了摇头,否定了从足的猜测,“只是那两盏灯实在有些古怪,那里面亮起来的是蓝火!”
“蓝火?这会儿又不是夏天,怎么会有蓝火?”猰貐闻言也吓了一跳,草原部落对于夜间闪烁于沼泽附近的“蓝火”并不陌生,那是死尸在沼泽中沉没后燃烧灵魂所发出的鬼火!对于草原民族而言,这种颜色的火光代表着生命的禁区与死神的诅咒。闻听长留城头上赫然亮起了两盏“蓝火灯”,在座闻言的鬼戎族人,都不由得感到心里猛一哆嗦。
“走,去看看!”从足丢下手中嚼完肉的红柳枝,拎起佩刀便往外走。猰貐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这才抹着嘴跟了出去。两人带着几十名亲随策马奔出大营,果真隔着老远,便看到了长留城上亮起的两盏“蓝火灯”。
目下还是酉时二刻左右,天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