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拆下的旗杆立木,将其插入门栓之中,暂时代替了横木的作用。玉羊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那名孟鸟族汉子抵着城门慢慢地滑坐下去——原来刚才在用盾牌顶门时,他的右腿已经被一根长枪贯穿,如今折断的枪头便留在了他的肌体之中,随着他滑跌下去的每一个动作,伤口都喷涌出数道血线。
“你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玉羊一见状况便有些慌神,这么大的出血量,显然是被刺中了大动脉,若是不能马上帮他止血,这个人在几分钟内就会失血而死!然而如今放眼望去,城门楼洞内外皆是杀声四起,别说马上止血手术,就是想找些凑合的应急工具,都没有这个条件。
情急之下,玉羊将自己外袍上的衣带解了下来,用来作为绑住对方右腿的止血带,又把自己的衣袖撕裂成条,做成绷带止血然而即便是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那个孟鸟族汉子的脸还是迅速地灰败起来,最终蠕动着双唇对她笑了一下,没来得及再说出任何一句话,就这么倚着城门一头栽倒,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别别死!求你了!坚持一下,援兵援兵就要到了啊”玉羊声音颤抖着爬向对方仰倒的身躯,双手一会儿捂向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一会儿又探向对方的胸膛做起心肺复苏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在慌乱而徒劳的动作中眼睁睁看着血泊在对方身下越铺越大,将自己的裙裾与双手都浸染成狞厉的黑红
这不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目睹死亡,却是距离最近的一次——这个几分钟前还在跟她说话的汉子,她还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泪无声地夺眶而出,玉羊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就在她愣怔之时,忽然有一双手从背后将她拎了起来,同时挡住了她的双眼:“别看,很快就会结束了。”
来人正是从西门赶到的景玗,在将玉羊扶起,交给一旁的孟极看顾后,景玗抬头,环视一眼顶着门扉满脸绝望的一众门卒,忽然出声:“退下。”
“侯爷?”门卒中有人发出低声的质疑,景玗举起手中的赤霄刀,摆出迎敌姿势道:“若城门被破便随我杀出去!”
“这”出乎意料的命令,让在场仅存的十数人面面相觑,然而几秒钟后,他们就明白了景玗此话的用意,有人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但更多的人则是在愣神了片刻后,眼中忽然迸发出炙热的精光。
这就是最后的时刻了,身后是他们的家国,面前是将倾的城门。他们中的一些人前半生连足额的饷银都未曾领到过,还有一些人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