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隶,不会对主人正室所出的孩子造成威胁,故而有时候从足也乐得摆出一副慷慨大方的模样,将她和其他被掳掠的女子一起,作为茶余饭后的赏赐来笼络人心。
将水罐中的水倾倒入食槽之后,阿麋便趁着羊群争相饮水之际,便弯腰拾捡起地上的羊粪来沉重的肚子使得她在清理一阵之后,便不得不直起腰来休息片刻,然而正当她扶着腰堪堪起身时,伴随一声鞭响,裸露在外的小腿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鸟婆姨,不准偷懒!”羊圈外,看守奴隶的戎人老头手里扬着鞭子,正眯着眼打量扶着肚子倒在地上的阿麋,“别以为有了身子就可以不好好干活!若是再敢偷懒,老子就把你肚里的小杂种踢出来,拿去给夷貊人下酒!”
阿麋闻言瑟缩了一下,赶紧跪到地上,双手并用地拾捡起满地羊粪来待老头终于走远,阿麋才再次抬起脸庞,深深地看了眼羊圈外来来往往的戎人身影,以及渐渐西斜的夕阳暮光,忽然绽开了一个无声的微笑。
夜里,所有的奴隶都被赶进羊圈,他们脚上的绳索被串联在了一起,被羊群拱进了最肮脏拥挤的角落,就这么互相挨挤着,度过日复一日毫无希望的长夜。
然而这一夜,睡在人群边缘的阿麋却始终没有合上眼睛,待看守的戎人尽都睡去后,她从蓬乱的发间拔出一样物事,悄悄握在手中,一下又一下地划拉着束缚双脚的绳索。
那是一柄边缘已经被磨得尖锐锋利的牛骨坠子,是那父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半年以来,她一直将它藏在发髻之中,在戎人一次又一次痛彻肺腑的暴力侵犯中,她也从未将它拔出,用来自卫。
如今,这枚支撑着她熬过漫长痛苦的坠子,终于让她重新获得了自由:脚上的绳索很快就被磨断了,她蹑手蹑脚地将断绳从脚踝上扒下,然后轻轻挪开遮挡着羊圈一角的干草堆——那里有个仅容一人进出的破洞,是无数个夜里无数孟鸟族女子们用指甲生生抠出的一条生路。
然而今夜,看着阿麋手握牛骨坠子从洞中缓缓爬了出去,用身体掩护着她的一众孟鸟族女性,却并没有人跟着她一起逃离,而是待她走后,重又偷偷掩起羊圈上的破洞,仅仅用彼此间的凝视在互相传递着无声的祈祷与诅咒。
从羊圈里爬出去后,阿麋一路小心地躲避开夜巡的戎人士兵,朝着再熟悉不过的大帐方向走去。从足的大帐外有人守卫,但今天是戎人的祭祖之日,守卫和从足都喝了不少酒,待冷风吹过后,肚内的酒力散发出来,大帐外的守卫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