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只剩下刘社稷、景玗与休留三人。刘社稷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对景玗道:
“景大人,刘某虽身在营中,近几日却听得一些古怪传闻,今日想向景大人求证一番:我听说如今长留城中,似乎还有千把号慈鬼族人滞留在郭城以内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景玗放下茶杯,神态自若,“刘将军有所不知,这些慈鬼人已受拙荆归化,这一次守城之功,那些慈鬼人可占其半——如今他们已经尽都易服束发,愿意归顺于我昆吾称臣。故而留于城中不去,也不算是什么古怪新闻。”
“唉呀,话虽如此,可是鬼终究是鬼,就算慈鬼不吃活人,那也终归是其心必异啊!”刘社稷拈着胡须,露出沉思之色,“景大人就这么将这些鬼物留在城中,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乱子,该如何担待呢?”
“刘将军若不放心他们留在城中,我亦有别的去处可以安置。”景玗似乎早就料到刘社稷会有这么一出含沙射影,当即不徐不疾地接着拆招,“事实上,拙荆有意兴建石门庄园,如今正是急需人手的时候——那些慈鬼人,不日我便会将他们迁往石门,如此与长留城便两不干涉,自然无事相扰更何况,异族归顺,外邦来朝,俱是昭示天子圣德,我昆吾国运昌盛的吉兆。刘将军不若将此事也一同奏报朝廷,兴许龙颜大悦,来年军中或有些旁的恩赏封赐,也未可知。”
“唉呀唉呀,这归化异族之事,自是景夫人的不世之功,刘某怎好如此厚颜无耻,无功争禄呢?”见景玗的回答滴水不漏,刘社稷也不再虚与委蛇,笑着向景玗道出了真意,“只是刘某还有一事不明——这些慈鬼族人,当时到底是怎么进得城中的呢?”
景玗面上笑容不减,心里却早已经将刘社稷大卸八块——玉羊伙同地龙会门人强开城门,私放孟鸟族遗民入城。这事往小了说是违抗军令,应斩于阵前;往大了说是通敌叛国,是可以诛灭九族的大罪刘社稷问出这一问题,便是在胁迫景玗做出抉择:要么与玉羊即时割裂,弃妻而保全身家;要么就是出让多少利益,来换取刘社稷对此事的装聋作哑了。
面对刘社稷终于暴露的贪欲与无耻,景玗淡淡吐出一口气,仍旧是笑着竖起三根手指:“除每年供奉的一成军粮外,今后每年景家输往蜀中与京中的油酒利润,我与将军三成,作为劳军之资。”
“三成啊”刘社稷捋了捋颔下胡须,半眛着眼沉默片刻,似是在等景玗改变主意。良久,见景玗并无下文,刘社稷这才嘿然一笑,主动打破沉默道,“景大人如此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