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略书听罢景玗讲述的来龙去脉,面上并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双手沿着铁箱的每一道缝隙,细细地摸索了一遍,最后又仔细查看了一回被锈蚀得结结实实的锁扣,双手固定铁锁,胸中暗自吐息,指尖微微发力——只听“咔吧”一声,足有半指粗细的铁锁锁扣竟然被宋略书空手拧断!
铁锁落下,箱盖随即开启,却见铁箱之内斑驳泥泞,还有水渍,看起来的确是从水中捞出不久。宋略书伸手拂开铁箱内的淤泥,却见泥浆底下隐隐漏出些布纹,将被泥水浸透的布帛打开,里面竟然还裹着一个完好无损的桐木箱子宋略书将铁箱撤下,只将木箱捞出,放到了桌案之上,却见这木箱之上亦有锁扣,而锁上的篆字却有所不同——分明是一个“昭”字。
自打将木箱从铁箱中取出后,宋略书摩挲箱子的手便微微有些发抖。身旁的花郁玫怕他过于激动,上前一步道:“宋教头,要不让我来替您打开吧?”
宋略书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仍旧是亲自动手,轻而易举地拧断了木箱的铁锁——木箱开启之后,里面是用油布严严实实缠裹的一个漆盒,宋略书又三五下将油布扯掉,打开漆盒这回里面露出的是一打书册,因为被三重装匣层层保护,书籍外封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污损。宋略书颤着手将书册一卷一卷从漆盒中取出,小心翼翼地摆放到桌上铺放的干净宣纸上。
书册共有九卷,前八卷的封页上都写着“天行八集”四个字,而当第九卷也终于重现天日,被罗列于桌面上时,宋略书忽然大叫一声,脚下一歪作势便要仰倒下去慌得景玗与花郁玫一齐上前,这才堪堪扶住。众人回眸看时,却见最后一卷的书封上写着另外四个篆字:昭氏族谱。
“昭兄、宗兄我到底到底”宋略书被景玗和花郁玫扶着坐下,须臾间已是老泪纵横——眼前的九卷书籍,毋庸置疑便是昭华臣与宗延年留下的遗物:当年招致“天行学案”的水心书院所著文集,以及昭家一族的族谱脉络。
眼下旧物重获,故人却再不能回魂相见,宋略书一时哭得不能自已,花郁玫劝了好久才好歹平复了些许,待气息稍稍平稳,便又指着桌上的箱子道:“只找着这些吗?”
“我已经派人循着那樵夫所指的地点去搜索了,晚些时候,或有回报。”似乎是被宋略书的悲怆情绪所感染,景玗答复的声调也多了几分沉重,“这箱子是在河边发现的,许是当初遭难时,宗老前辈为了保全这些书卷,将箱子沉入水底,冬日里水脉枯竭,河床暴露,这才被人发现若不是这铁箱结实沉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