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特意前来兴师问罪,竟然是为了醋自己!然而眼见着景玗神色有变,顾师良连忙捞起袖子遮住口鼻,打着喷嚏掩饰过去道,“啊嚏近日有些风寒,还请侯爷见谅!只不过适才这一问题恕顾某愚钝,不知侯爷所指为何?还请明示。”
“我看顾先生倒是明白得很。”见顾师良已然变了神色,景玗心知对方已经通晓了自己来意,便也不再多做掩饰,“君子立身,不假他物——顾先生是否人如其言,立身不假他人之物?”
“侯爷许是有些误会了。”见景玗已经把话挑明,顾师良也直起身来,与景玗对视道,“顾某如今驻于石门山庄,不过是受夫人高义所召,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实为心存信义二字,绝无其他邪思妄想!侯爷纵是信不过在下,也应该信得过夫人——这石门山庄内与来往商贾之中,仰慕夫人者何止百千?侯爷见过夫人因此有丝毫行事偏差,对任何人有过着意偏袒的吗?”
此话一出,景玗却是似有所悟,垂下双眼开始回忆先前与玉羊交流时的种种——那种真心恋慕的目光,他曾经是熟悉的,玉羊不是那种善于掩藏情绪的女孩,喜怒哀乐都非常一目了然,故而回忆着这半年多以来玉羊对别人的种种反应,尤其是与顾师良的互动模式好像说得的确有道理,她看他的眼光确实没什么问题。
然而昨日才刚刚从玉羊的反应中试探出了怀疑一二,眼下里景玗还无法立即从“未婚妻变心”的挫败感中抽离出来,故而对顾师良的自辩之辞,也仅是半信半疑。见景玗低头不说话,顾师良又一拱手,建议道:“侯爷若是还不相信,是否要在下请夫人过来,一问便知?”
“你既一口咬定是空穴来风,此刻又何必急于自证?”景玗虽心有动摇,嘴硬却丝毫不肯落于下风,“横竖此种闺帏之事,顾先生还请自矜自重,即便不吝惜声名,也请顾念两家信义,不至自毁同盟。”
“看来侯爷是不信我了。”顾师良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躬身朝着景玗解释道,“无论侯爷信与不信,师良都绝然没有弃大义与情理于不顾的道理,更不会有意贬损夫人清名既然侯爷今日已经讲话说到这般份上,顾某便也同侯爷说上几分真心话——顾某心中已有属意之人不假,但并非夫人。侯爷与夫人之间或有罅隙,但绝非因顾某而起,还请侯爷好自斟酌,早日与夫人尽释前嫌为好。”
顾师良说完便一躬到底,兀自转身出门去了。景玗转身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忍住了拔刀将面前画卷一劈为二的冲动,也没有再去找玉羊,兀自带着休留便登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