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有史以来,历朝历代文人墨客经典文章的国编类书。此书自诞生之日起,便被认为是昆吾国文华之宝,是天下学子竞相研读的必修读物之一。而当年主持编修此书的,便是曾文观的恩师,也是当时的宰相。时任尚书省右仆射的曾文观,也有幸参与到此书的编修之中。
师徒宰相,共修国书。如此便是曾文观一生的成就与荣耀。只要国策大典在,无论当朝宰相如何更迭,他依然还是天下学子心目中无可代替的文华领袖。可如今梁元道却把手伸向了他最不愿被触碰的禁区,这是曾文观无论如何都无法隐忍不发的。
“现如今,还与你有联系的昔日同僚,都有哪些人?”曾文观毕竟是在官场浮沉了大半辈子,仅仅一息之间,适才乍听得噩报的震怒与激动已然淡去。他将茶碗从何靖手中接过,随手将碗中的茶水泼到地上,沉声问道。
“有,还有!”闻听曾文观话风有变,何靖忙将早已打探好的一系列名单匆匆报出,以供参详,“原先的保和殿学士裴章合,如今在四方馆内供职;通议大夫乔直松,被发落到閤门司还有给事中卢之麟,如今在北山道豫州司关府内做添差”
“豫州?司关”曾文观闻言捋了捋颔下白须,垂眸低眉仿佛自言自语般道,“这个卢之麟倒是个堪用之人,只是豫州距离甚远,你有办法能把消息确保无疑地送到他手上吗?”
“只要老师有命,学生赴汤蹈火,也一定会想办法把消息平安送到!”何靖说着一躬到底,向曾文观保证道。见学生如此承诺,曾文观抬头看了眼天色,对其嘱咐道,“今日有些晚了,你先回去,待到酉时末刻,再来找我我修书一封与你,你想办法将其妥善交到卢之麟手中,他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学生领命!”何靖说着便再行一礼,这才匆匆退了下去见学生走远,曾文观叫来老仆,打扫了地上的陶器碎片,自己则踱回廊下,看着一对春燕于檐下衔泥筑巢,却丝毫未曾发现附近的一枝青竹上正盘着一条细蛇,冲着它们垂首以待
檐下之蛇为保家神,这是东山道内乡野土人之间流传的俗信。曾文观并不相信这些淫祠邪说,但也并不打算叫人来赶走那条小蛇——他只是觉得这一幕似乎预示着一些什么寓意:梁元道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圆满达成为淳和帝与太后祝寿两项重任。而需祝寿,则必须天下太平。如今听闻西北边陲已有飞蝗出没,西境刚刚经历鬼戎重围;北疆尚且安定,则全赖设置于豫州境内的两国互市若是能找个由头将互市撤封,那么到了冬天,无处交易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