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身穿一袭藕荷色丝绸夏衫,外罩玉白银丝绣花褙子,带围上缀着梅花形水晶坠子,用于绾发的墨玉簪头上赫然是一枚径寸东珠以及屋内目力所及的一切看似摆放随意,但却处处透露着一个信息:这屋子的主人出身不凡。
“玗哥哥说笑,不过是曾祖母垂怜小妹身世坎坷,故而多赐了些物用傍身而已。”见景玗打量屋中陈设,广琼也随之附和解释道,“小妹去家多年,如今回来,外祖母已然仙去,亦不知家中现下从何礼俗,故而便由着这些丫头们,按照宫里陈设略略布置了一下玗哥哥若是不喜,我让她们马上换回来便是!”
“不必,县主下榻,是景家的福荫。县主一应起居以自觉舒适即可,若有漏缺之处,还望告知景某,景某随即命人着办。”估摸着大约坐了一盏茶的工夫,景玗收回目光,振衣起身,拱手一礼道,“若无事,便不打扰县主休息了。景某尚有些俗务需要打理,县主自便。”
“许多年不见,玗哥哥待小妹倒是生分得紧了。”见景玗搁下话便要抬脚出门,广琼连忙跟上一步,面露凄楚之色相送道,“县主身份,只是天子可怜,故而降恩于我孤儿寡母,令孤有所养,老有所依而已如今既然寄身外祖母院中,我便是景家的外孙女,是骨肉至亲的姊妹。还望玗哥哥不要见外,平白疏远了家人情谊。”
“家人情谊,自是常在,只是内外礼数,亦不可免。”待走出户外,景玗停下脚步再行一礼,拦下广琼话头道,“县主免送,景某告退。”
眼见着景玗大步匆匆走出院门,广琼在侍儿的搀扶下幽幽叹一口气,随手折落廊下一枝海棠花,拔着花瓣便往门里去。身旁那侍儿见主人不喜,随即撇了撇嘴,颇为不平地进言道:
“那白帝多年不见,也是愈发地眼高于顶了!想他刚来景家那时,不过是个出身不明的‘白子’,若不是有天罡老爷的手书为证,险些在堂前被诸位老爷当骗子赶打出去如今有了一官半职,倒是敢瞧不起王家所出的小姐来了!也不看看他个乡野村夫,哪里配与我家小姐同进同出,一席说话!”
“桂香,掌嘴!”闻听侍儿如此说话,那广琼柳眉一挑,拿起花枝便顺手抽在了侍儿脸上,“玗哥哥生性如此,并非刻意疏远我等,何况他如今已是家主,过往之事,如何是你这丫头能拿来饶舌的!今后若再叫我听见,仔细你的舌头!”
“小姐教训的是”那侍儿还未说完,却听得屋中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应声叫道:“掌嘴!仔细舌头掌嘴”广琼闻声凝眉,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