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篝火围绕而成的舞台,在升腾的火光与焰气映衬下,他仿佛觉得眼前的女子是远方神话中从火中新生的神鸟。
檀吉娜的舞蹈并不如其他花车舞娘那般魅惑露骨,但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味和吸引力:一旦登台上场,她的表情就会变得相当认真,每一次手臂的招展、每一次双足的点地,甚至每一次裙摆飞舞的幅度,似乎都在遵循着某种流传久远的法则一般这种法则没有拘束她的表现力,相反在愈舞愈狂的过程中将她渐渐幻化成了一只鸟:
一只华丽的鸟,一只孤独的鸟,一只被困在大地的囚笼中却奋力向天空昂首啼鸣的鸟这是只有被驱逐他乡的鸟的遗民才会跳的鸾镜舞,只有在这样的舞蹈之中,檀吉娜的生命力才仿佛真正地被释放出来,成为“鸟”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只有在此刻,她漂泊在天上的魂魄才与她的肉体真正结合,完美地演绎出鸟的末裔在大地上最后的“活着的”姿态。
一曲罢了,舞台中央狂舞的“鸟”顿时如同折翅一般落下,朝着众人俯伏行礼。四周如痴如醉的看客们这时才渐渐醒悟过来,随后各种哨声、喝彩声、赞美声便不绝于耳地朝着场内投掷而来,连带着数不清的金银铜币一起,渐渐铺满了檀吉娜面前的空旷沙地。
净奈罗提着个小篮子,一边拾捡地上的钱币一边向前排的看客们要求打赏,忙得不亦乐乎。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内,她已然成了檀吉娜为数众多的拥趸之一,兀漠儿跟在她身后谨防有人抢夺打赏,而场中的檀吉娜还在与各个商队的领队老板们热络交流,商量着之后的表演场次该如何安排等相关事宜
这样的日子虽然颠沛漂泊,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照出少年愈发成熟的侧脸轮廓,也勾勒出他嘴角并不多见的一抹笑容——至少这里的人们都在用尽全力自由而美好地活着,这便足够了。
“让开,都让开!”然而正当净奈罗已经收齐了打赏,一行人准备转身打道回府时,却听见人群之中传来并不寻常的喧闹声。兀漠儿回头看去,却见人群中呜呜泱泱地挤出十几个刀手模样的壮汉,汉子们推开前面的人群分出道路,让进一个红须红发,一身锦绣华服的青年男子来。
“啧,以前没见过啊,新来的?”那红发的年轻人甫一走进圈中,便捻着两撇鼠须上下打量檀吉娜道,“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的?”
“回大爷的话,我叫檀吉娜。”见对方上前时排场动静不小,阅人无数的檀吉娜旋即做出反应,一边用身形挡住身后的净奈罗和女乐师,一边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