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堡大门打开,将景玗让进堡内。
“玗哥哥!”哨堡中光线昏暗,也没有掌灯,然而当景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里间的其中一人还是随即站了起来,几乎是飞扑一般向景玗奔来——景玗早有防备,作势一把搀住的同时又将人影往外一送,在确保对方不会摔倒的同时将人给稳稳地拒之于一步开外,同时冷声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我只是放心不下!”来人正是广琼,经历了大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车马颠簸,如今的她看起来比在长留城时憔悴了不少,哨堡内条件有限,那领其价不菲的白狐裘斗篷也沾上了不少草灰,看起来仿佛是从柴禾堆里熏出来的凤凰一般,不仅狼狈,还很突兀。见景玗来探,广琼嗫嚅着还不好开口,身后的桂香倒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扶住广琼便指着景玗跟唐无枭厉声喝问道:
“好个不晓事的定西侯!我家县主如此金玉之体,追着你赶了十几日的山路,你们不做体恤不念情谊便也罢了,如今怎么还敢把县主关在这种地方?你瞧瞧这地儿?没灯没油没火炭,耗子臭虫满地跑,是人待的地方吗?我可记清楚了,便是你这厮把我们锁在这儿的!待今后县主回京,奏明太妃娘娘和天子,看不叫你人头落地!”
“县主误会了,外面人多庞杂,又多是粗鲁男子,把各位先接到这儿来暂歇一是为了保证各位安全,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县主尊贵,不该让草民觊觎窥探,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还望县主与这位姑娘赎罪。”唐无枭闻言,顿时拱手作揖,同时又顺势朝后退了半步,以确保自己完全躲在了景玗身后的阴影里。景玗倒是完全没搭理气势汹汹的桂香,只是盯着低头不语的广琼,再次重复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只是”广琼咬着嘴唇暗自恨声,最终还是忍不住这十几日来经历的艰辛委屈,冲着景玗哭诉道,“我只是见不得你非要去那地方!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为什么躲在别院里不肯见我?为什么一定要蹚这趟分内之外的浑水?为什么你可以带着她一起走,却要对我不告而别?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跟着来了,你还是连个好声色都不肯给我!”
“呵”景玗气得简直快要七窍生烟,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所以,堂堂县主娘娘不远千里跑到即将开战的孤城前线,就是来质问景某诸般失礼的吗?”
“我我”广琼自知自己这番决定有失体统,然而来都来了,这会儿便是懊悔羞惭,也已经是船到江心补漏迟,无济于事。于是乎在满面飞红地垂泪片刻后,广琼忽然一把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