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良将先前对景玗所说的一应计划又告知了花郁玫一遍,花郁玫听罢,低头沉吟片刻,答复道:“计划虽妙,但关键全在那些孟鸟族人能不能取信狄人,若是不能,我们不仅不能够取道成功,相反还会折损大半支援兵力,会不会风险太大?”
“此事若只我一人谋划,的确或有疏漏,但如今已然经过了那么多人共同参谋,你便只等着看好戏罢了。”顾师良说着,便转头看向城楼外东边天幕上冉冉升起的启明星,对花郁玫郑重道,“传令下去,明日白天若是见到虎踞山方向火起,晚上便做好放灯开城门的准备,迎接援军抵达!”
翌日清晨,驻守在浊河以北岸边的几个狄人士兵正在河心凿冰打水,却见南岸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抬头看去,顺着冰面水平线方向,遥遥可见有数百骑人马逆着初升日头纷至沓来。那几个狄人一惊,正慌得要扔下水桶回去报信,却听得人马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呼哨,是草原上再熟悉不过的联络音。
“哟,敢问对面的可是北狄的兄弟?”那数百骑行得近了,忽而一个呼哨便齐齐停下,队伍中走出一人一骑,看模样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上有刺青纹饰,腰围狼皮,对距离二三十步外的狄人士兵叫道,“烦请带个路,就说是夷貊族的兄弟来投,想跟着你们一起杀些个昆吾杂种过冬!”
闻听是草原上来的自己人,那几个狄兵答应一声,转头便牵着马直奔北岸大营去了过不多时,北岸附近忽然呜呜泱泱地来了数十骑人马,领头的是个戴着羊皮帽,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行至岸边,翻身下马,以手附口朝着河心方向大叫道:
“是哪位夷貊来的弟兄?请上前说话!”
见对方营区里似乎来了个能话事的人,诸犍回头与慕容栩和罗先对视一眼,仍旧是一人一马孤身上前,待行到河岸边,这才下马用草原上的抚胸礼朝着对方一拜,用流利的夷貊话回答道:“我是夷貊族前任首领猰貐的幼子,名叫斑牙,如今带着帐下四五百弟兄,想跟着这位英雄一同上路,杀些个昆吾人血祭我父亲与族人,也好稍解我心中怨恨!”
“哦,你就是去年在长留城被杀的猰貐的儿子?”对方身边带了翻译,闻听此言,那名络腮胡中年人似乎对诸犍有了些兴趣,拈着胡须对他上下打量道,“四五百人,也不算少我是当今北狄王帐护卫统领忽雷奔,你们若要来投,可依着草原的规矩,带了什么见面礼来?”
“见过王爷!”诸犍心知如今北狄王帐护卫统领便是北狄王的胞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