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贤弟有个贤内助,此番看来,定是名不虚传!”穆向炎说着,抬手便再敬景玗一杯,随后忽然凝神皱眉,正色道,“只是如此一来,便有一事不得不求于贤弟——明日弟妹分配粮草时,能不能先匀出两成来,留作他用?”
“这是何意?”景玗不解,随即追问。穆向炎思索了片刻,又灌了一口酒后便起身对景玗道:“这事说来有些费解,贤弟且跟我来吧。”
说罢穆向炎便命人点起火把,引着景玗沿城墙往城北方向走去。两人足足绕了大半圈城墙,穆向炎忽然指着前方影影绰绰的一片暗影,对景玗道:“这便是了,贤弟你看!”
此时已近卯时,天光乍开,皆有晨曦微露的一线鱼肚白,景玗勉强看清面前不远处是一座同样高耸的城池堡垒,那城依山而建,与贞阳城之间用两条成人胳膊粗的铁索相连,举头下探,便可见原本宽阔的浊河水面被双城夹成了一道窄湾,原本平整辽阔的冰面在过了双城之后也变得凹凸不平起来,依稀可见有明亮的流凌在初升的曦光底下熠熠生辉。
“这就是贞阳城的另一部分,樊阴城。”穆向炎望着不过数丈开外的另一座城池,不无感慨道,“贤弟有所不知,我这贞阳城在舆图上虽只有一处,但事实上却是南北分隔的两座城池——如今我们所在的,便是与南岸相连的贞阳主城;而在哪儿的,就是紧靠北岸的另一部分:樊阴城,也是如今我昆吾国在浊河以北最后控制的一片土地。”
“贞阳城与樊阴城所组成的这一片河道,被附近的百姓叫做河口关。”穆向炎望着面前的城池与高耸入云的山壁,面上露出无限感怀的神情,“说是浊河以北的土地,但事实上,樊阴城每年与北岸相接的时间,也只有浊河秋冬枯水期的四个月左右而已樊阴城东连樊山,下游与鲸洲接壤,每年春夏,高涨的河水会把樊山以北与河岸相连的滩涂淹没,而因为河口关地势的缘故,春夏两季这里的浊河水流湍急诡魅,虽长年跑船的也不敢在这里行驶,只能用原木和纤夫把船拖上浅滩,移过这一段激流之后再重新下水只有到了冬天,那里的地势才会显露出来,与北岸合为一体,同时水势也会变得舒缓,直至完全结冰但因为有樊山阻拦的缘故,狄人也没法越过陡峭的山脊,从山那边直接越过来。”
“城中此时是否还有守军?”景玗望着远处渐渐清晰起来的城池轮廓,对穆向炎询问道。却见穆向炎举起手中的火把,一边吆喝着一边左右挥舞了几下,不一会儿,对面樊阴城的城楼上也传来了相同的呼喝声。穆向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