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都溃烂流毒了,已经没法救,还是早些送他上路,对他来说,也算少受些折磨”慕容栩将玉羊从地上搀起来,四下张望了一眼周围的茅屋道,“其余的估计也不用看了,就这已经算是有体力挣扎的话,剩下的应该都已经”
“花大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玉羊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也因为无法遏制的愤怒与悲凉哆嗦成一团,但眼中的泪却蒸发殆尽,一丝一毫都哭不出来。见玉羊发怒,花郁玫连忙上前解释道:
“夫人息怒,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目下城中各种物资告急,军医也早就无药可医,实在是回天乏力先前城中粮食还有余的时候,玄王大人每天都会派人来这里送一桶粥饭,让他们不至堕为饿鬼。但这几天实在是”
花郁玫话说一半也实在不忍言说下去了,转过头去拿袖子默默拭去眼泪。面对着眼前这具刚刚离去的,不久前还饱受饥饿与伤痛折磨的残破人体,玉羊又一次感受到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巨大差异——这里最大的差异,不是科技造成的愚昧落后,不是认知造成的困窘迟钝,而是对于“人”这一存在的认知:这里的人对于生死看的极为淡漠,死去的人没有抚慰,没有尊严,甚至连身为“人”最起码的对待都没有!
“雪衣,回去营地一趟,从孟鸟族骑兵队里调一百人过来。”玉羊言语清晰,然而每说一句话,身体都随之发出一阵战栗,“让他们带上帐篷、柴禾和水桶,还有锄头之类的工具再拿一袋粮食过来。”
雪衣答应着转身去了,慕容栩推着玉羊和花郁玫走出棚屋区,重又关上竹篱门,对玉羊道:“你当真要救这些人?可是以如今的条件说不定你一个都救不活。”
“救不活,就这样让他们继续等死吗?”玉羊转过头去,最后望了一眼那些藩篱背后死气沉沉的棚屋屋顶,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墙道,“之后或许我们的人也要上去,有可能我们的人也会受重伤到时候,也要让他们像这些人一样,死得比虫孑还没有尊严吗?”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慕容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玉羊眼中那宛若燃烧一般的眸光制住了,那种眼神不若她在天虞城外初见尸骸时,那种惊惶过后强打精神的镇定,而是一种更加坚定、更加炽热的东西。当时在跟前发誓的小女孩子,如今已经成了昆吾国一城一庄的女主人,她已经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并且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不多时雪衣便带着孟鸟族一百余人的骑兵将士来到北城墙下,这些刚刚歇下不久的战士闻听玉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