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城头互吼讲明了比武之意后,曹莲芝挥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又退了半箭之遥,只将贞阳城团团围住,却留足了数十丈的空间以供城中内外双方伸手。待准备停当,曹莲芝调转马头退出圈外,只招呼身旁的七名弟子下马迎敌,同时朝城中叫道:“穆家小儿,老身已允你以身代父,以比武论今日两军胜负,你为何还不下场?莫非你们穆家满门皆与你那丧天良的爹一样,只敢在阴私暗处玩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即是比武论胜负,老前辈也莫口出狂言,逼人太甚!”伴随一声怒吼,穆向炎挺起手中长枪从城头一跃而下,于吊起的城门吊桥上借力变向,稳稳落于护城河外的草坪上,扬起枪头直指曹莲芝道,“家父罪过,我一力承担!今日若死前辈之手,在下无怨无尤;也请前辈遵守承诺,若是败了,请勿扰我一城百姓,自行退去!”
“老身说话,不若尔等朝廷鹰犬,出尔反尔,虚伪狡诈,自是一诺千金!今日若是你能胜我这七绝阵法,老身自当领兵退却!”曹莲芝虽然年岁已长,但喊话间仍旧声如洪钟,气势迫人,“若你败了,便自来阵前领死!以你一人头颅祭我夫君与二小儿在天之灵,也算你们穆家占便宜了!”
“自古江湖事江湖了,老前辈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曹莲芝话音未落,贞阳城头上便又飘落一个迅捷身影——只见那道白影在空中兀自点了一下城墙,便如雪花一般悄无声息地坠落在了穆向炎身后景玗伸手虚按腰间的赤霄刀,对曹莲芝遥遥一拱手道,“以多胜少,虽胜不显,可否请老前辈宽容为怀,准我与穆兄同赴这七绝之阵?”
“你是何人?”曹莲芝眯起双眼,定定看向神态悠然的景玗道。
“长留城,景玗。”景玗再次拱手作答,不料这一回迎来的却是一通狂笑。曹莲芝仰面朝天大笑数声,忽然换了一副狞戾面色,指着景玗与穆向炎道:
“我道是谁,原来你就是景家的那个‘白子’!老身在北疆倒是听过你的名字,师从弯月城独孤陌那老毒物,使的一手好阴招也难怪你会与这穆家小儿结交,却原来是一丘之貉,同恶相济!也罢,今日便让你们一同领教一番我的阵法,好叫你们知晓天高地厚,善恶轮回!”
景玗生平最忌旁人称其为“白子”,闻听曹莲芝一口一个“白子”、“毒物”、“一丘之貉”,当下嘴角勾了勾,一身杀意已是如寒芒出鞘一般遮掩不住。与此同时只听得一声号令,位于曹莲芝阵前的那七名弟子模样的年轻人便悉数揭去身上的罩袍斗篷,亮出手中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