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负伤,但也不是没留后手——事实上在攻城之前,我便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今城虽未破,但我亦有法子诱其出城,分而歼之腊梅、忍冬,你们俩待会儿替我去给忽雷奔带句话:‘若是不能将贞阳双城收入囊中,我曹莲芝便自沉于这浊河水中,生生世世做渡他们过河的水鬼河妖!’”
“师父!”二女闻言讶异万分,曹莲芝却不以为意,微微摆手道:“十八年了我活够了,也活腻味了。如今还支撑我活着的唯一目的,不过就是向昆吾朝廷要个说法,要个代价而已贞阳不破,昆吾人不会看见我的怒火,也就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血海冤情!我便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们,报复那些杀我骨血,负我恩义,毁我忠良的奸佞小人!我要他们和他们的荣华一起被怒火葬送!我要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这十八年来日日夜夜经历的痛苦折磨!”
时光荏苒,转眼距离在贞阳城下对决“七绝阵”已经过去了七日。这几天以来,除了最初两三日曹莲芝初伤,北狄人退却,给了贞阳与樊阴城一线喘息之机以外,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会有小股敌军前来骚扰——那些狄人骑兵往往乘着夜色而来,如风一般穿梭于尚未化冻的冰面,用强弓向城中射入带毒或者点燃了的箭支,然后又飘风一般迅速离去
这样的骚扰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威胁,但却令城内所有人的神经都处于时刻紧张的状态——毕竟深更半夜里隔三差五就听见街坊四邻大叫着“走水!”后惊跳起来的日子,任谁都会过不下去。
玄王穆向炎的眼伤虽已基本痊愈,但因为这几日来忧心城防,没怎么休息好,双眼便暂时落下了见风流泪的后遗症。慕容栩、景玗和城中军医都来望过,一时也都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一边每日上药一边慢慢静养,等待着时间让身体慢慢自愈。
这一日午时前后,军医正在城楼给穆向炎换药——昨夜狄人又来了两回,城中有五六处坊街屋舍起火,从城头告警到灭火完毕,又是折腾了两三个时辰,玄王与城上守将大多又都是一宿没睡,这会儿刚补觉醒来,不仅人困马乏,也不免觉得心中十分烦躁不安。
待双眼上完了药,穆向炎顿觉脑中清明了些,正想吃点东西再查访下军情,忽见自家内院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房门口,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
“家里出了什么事?”穆向炎认出这是自己妻子何氏的丫环,以为家中出了什么状况,连忙问道。
“老爷,昨夜邻街走水,老太爷受了惊吓,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