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向莺儿便听见廊下传来一阵奇怪的嚷嚷声,声音虽然苍老嘶哑,但语调却颇似小儿般单纯无赖:“我要我儿!我要我儿!”
“哎唷,是花大家?你们可来了!”门房刚领着花郁玫与向莺儿走进后院,便有个身量高挑,一脸愁容的婆子迎上前来,对二人接道,“昨夜走水,老太爷已经闹了一宿,谁劝都不听!我们娘子也是实在没办法,这才派人去请老爷咦,怎么只得您二位?我家老爷他”
“玄王无事,只是昨夜城内走水,城楼上也有些破损,如今玄王正指挥将士们安排修缮换防事宜,实在分身乏术,便遣了我们过来,探一探老太爷的情况。”花郁玫朝着那婆子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从容解释,“余妈妈,可否带我们进去,先瞧瞧老太爷的病情?”
“嗳,二位请跟我来。”闻听花郁玫如此说话,余妈妈也没办法,便前头带路,先将二人引入了后院堂屋待打开房门,却见一个须眉俱白的耄耋老翁,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打滚,一边滚还一边扯着嗓门直嚷嚷:“我要我儿!你们把我儿藏到哪里去了?我要我儿!”
老翁身边挤挤挨挨地围了四五个妇人,但都是一脸一筹莫展的表情,有人试图拿出外套给老翁披上,但刚刚盖到身上就被老翁一把扯下,接着就把衣服又甩到了来人脸上:“我不要衣服!我要我儿!把我儿交出来!”
“花大家,你们可来了!”见房门打开,妇人中有个衣着华贵些的连忙迎了出来,拉着花郁玫的手迭声诉苦道,“爹爹昨夜又发病,如今家里人委实是都劝不好了,烦请您专门跑一趟,赶紧叫他从地上起来,莫着凉染病,他这把年纪了,可经不起折腾!”
“何夫人,您先歇歇,且让我来试试吧。”花郁玫反手握了握何氏的手以示安慰,随后便带着向莺儿走进屋中,在老人面前就地坐下,柔声道,“穆爹爹,是我,青州画舫的花郁玫,您还记得吗?”
“你你是谁?”老人昏黄的老眼在花郁玫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很快移开,继续着先前的顽固要求,“我不不认识,我要我儿!”
“怎么会不认识了呢?当年在青州家里,您可是最爱看我舞剑了呀。”花郁玫并未气馁,仍旧是放软了声音循循善诱,随后对身旁待命的几个婆子道,“快去取木剑来!”
余妈妈眼尖伶俐,从一旁连忙取下屋内辟邪用的一对桃木剑,抓着剑身便递到花郁玫手中来。花郁玫就势起身,双手持剑在原地转身挽了个花儿,笑着招呼老翁道:“穆爹爹,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