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久远,实在记不得了。”慕容栩试图在脑海中搜寻着过往的痕迹,但除了一片火光以及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的哭声外,仍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名字我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仿佛儿时有过一个乳名,唤作‘榕生’”
“榕生?你叫榕生?”此话一出,宋略书的脸色立刻变了,他伸手一把抓住慕容栩的肩膀上下打量,当眼神落到他右手手肘位置时,宋略书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始十指并用地去解慕容栩右手的护腕。
系带被心急的宋略书一把扯断,护腕落到地上,随即衣袖便被一把撸到小臂以上当看见手臂内侧出现了那个突兀的十字形伤疤时,宋略书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紧紧抓着慕容栩的胳膊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宋宋老前辈?”慕容栩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一时却不敢相信,只是伸手扶住握着自己的手作势要往地上跪倒的宋略书,迟疑着问道,“您没事吧?您这是”
“像!真的像!太像了老朽眼瞎!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这身形,这轮廓,这气派老天有眼!昭兄,老天有眼啊!”宋略书扶着慕容栩的手堪堪站稳,再抬头时,已是满脸老泪纵横,“孩子,你不是旁人!你是先代‘四圣’之一,‘青君’昭家昭华臣的儿子!你是榕生!你是昭榕生!我是你宋叔叔,我便是当年不留神把你落在梁州千春城的宋叔叔啊”
伴随着嘶哑的哭声,汹涌的记忆顿时有如潮汐一般,向脑海中拍岸而来:记忆中那个将自己放在台阶上的人影渐渐有了轮廓眉目,渐渐有了声音相貌他依稀想起似乎曾经的确有个模样酷肖宋略书的中年男子,一边拍哄着哭闹的自己一边对自己说:
“少爷别怕我去去就来!待我赚来赏钱,便给你买桂花糕吃,好不好?”
“你是宋叔叔?”慕容栩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宋略书的话语,“你是要给我买桂花糕的宋叔叔?”
“对对对!我就是你宋叔叔!还欠你一块桂花糕的宋叔叔!”宋略书一边紧紧抓住慕容栩的胳膊,仿佛怕人在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一般,一边挥起巴掌狠狠打着自己的嘴巴,“怪我!都怪我!当年我受托带着你和你娘从北疆逃往西域,结果刚过梁州,你娘就病倒了。眼看官府捉拿越搜越紧,就连梁州境内也贴上了我们几人的画像我实在没有办法,便把你娘托给途中经过的一间女修院照料,带着你先行逃往西域结果在千春城里我把你给弄丢了!我一路找一路问,哪里都没你的影子,回到那间女修院,你娘又病死了孩子,这么些年你叫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