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下颌虬髯,眯起双眼看向曹莲芝道,“可我听说,那白帝玄王都是你们昆吾武林中的顶尖角色,只派弟子前去,你有信心可以一击即中,取得此二獠性命吗?”
“我的弟子是我亲授技艺,功夫如何,我自然心中有底。”在听到“你们昆吾武林”几个字时,曹莲芝忽然皱着眉闭上双眼,吐着长气沉声道,“玄王眼中所中之毒,亦是我亲手调配,此毒入眼,须臾数个月内夜间不能复明,要在晚上取他人头,并非难事便是那白帝已经伤愈难以得手,先杀了他老婆亦无不可——王爷不是一直忌惮她的妖术么?我便先替您决除心头大患,也好安心取城。”
被曹莲芝反唇相讥,忽雷奔听着有些挂不住面子,但对方所提的计划却有可行之处,当下里只能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交由你安排,十日之内,带人头来见!”后,就派亲兵把人送了出去待出了大帐,申屠峋上前一步,堪堪挡住曹莲芝的去路,拱手一揖赔笑问道:“老朽还有些事想请教曹老将军,可否烦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什么话?便在这里说亦无妨。”虽然都是北狄帐下降将,但曹莲芝与申屠峋并无多少交情,当前见对方态度客气,曹莲芝也没有换上多少亲近神色,只是凝眉扶着弟子的胳膊,不耐烦道。见曹莲芝没有结盟示好之意,申屠峋收回行礼之手,站直了身子朝着对方释然一笑:
“贞阳之役,明眼人皆知可慢不可速,可缓不可急。如今城中粮道已绝,便是不做任何手段,再围上几个月,城中生机自断王爷不通此道,急着回北方向大王报功便也罢了,将军您久经沙场,作何也如此心急,宁可派心腹弟子前去冒险呢?”
“我自有我的打算,也自有我的胜算。”曹莲芝闻言,深深瞥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申屠峋,转身在弟子的搀扶下大步而去然而从对方虚浮的脚步和紊乱的气息中,申屠峋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将手中浮尘一摆,拂袖而去。
如同申屠峋揣测的那般,曹莲芝亦心知自己命不久矣。
被宋略书那内力雄浑的一槊撞下马来,曹莲芝当即就因为气脉受损而咳血不止。如今虽疗养了月余日子,但身子骨却始终不见大好,寻常里说话走路都气喘吁吁,更别说提枪跨马,阵前杀敌了。
在修罗疆场上征战了大半辈子,曹莲芝并不惧死,但她怕的是尚未报仇,尚未取得一个死敌性命就先横尸马前,害怕九泉之下无法面对惨死多年的丈夫跟儿子于是在确定自己的经络气脉已经被宋略书彻底震裂,无法自行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