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礼物而已,并没有什么要紧的。”狄马思望着罗先离去的方向,忽然露出了宛若长辈看晚辈一般的欣慰表情,“多年不见,八殿下也这么大了您不觉得他的昆吾口音已经越来越地道了吗?”
“许是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我的缘故”景玗不知对方所指为何,话语间有些犹疑道,“可是珂利多不放心让他继续待在城中?我可以让他随你先行离开但也请你们放心,我视罗先一如血亲手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他重蹈慕容栩的覆辙!”
“侯爷多虑了,四殿下虽然忧心八殿下,但我们波弋的王族,却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事实上,我们历代皆尊奉骁勇的武士,唯有向蛇神证明了自己才智与力量的王族,才能在死后进入祖先的殿堂。”狄马思朝着景玗再行一礼,诚恳道,“八殿下已经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便是依照蛇神的指示来昆吾国践行自己的智勇——他已经长大了,但今后的人生,还要请侯爷您多为他周详些才是。”
“这是自然,何需赘言。”景玗点头,郑重承诺道城楼一隅的灯光一直亮到寅时末刻,待接近天明时分,景玗才带着狄马思从屋内出来,遣人领他去旅社歇息而在此之前,没人留意到从城楼中跑出的罗先一路飞奔去了何处,也没人得知在贞阳静谧的月色中,有着怎样一段难舍的情绪在幽夜中生发。
是夜,罗先从狄马思手中得了那个布包后,便守在了北城楼下邻近军医馆的楼梯附近——城中人手仍旧不足,花郁玫和向莺儿在帮忙玉羊送完夜宵以后,还要代为巡视城防,往往要忙到后半夜才会从这里下城,回到军医馆附近的居所歇息自打得知向莺儿要代替玉羊前往京城之后,罗先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按照原定计划,向莺儿便会在鲸洲决斗以后趁乱借机离开贞阳,想办法南下与景家进京的队伍汇合能够守在城楼边等待的日子也已所剩无几,这也是罗先近几日来心情格外焦躁的原因。
眼见着一弧弦月渐渐西斜,城墙的另一头处终于出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罗先从女墙的阴影下站了起来,一头金发辉映着如霜月色,显得格外打眼。花郁玫一眼瞧见罗先,心下顿时了然,转过头对向莺儿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需要回去查看一下,你先回去吧,不必在此等我。”
“好。”送走转身离开的花郁玫,向莺儿低着头悄无声息地凑近罗先,怔了片刻才小声道,“你今日怎么在这里?”
“我有件东西想交给你!”罗先动作利落地从怀中掏出那个布包,三两下打开露出里面的物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