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亲兄弟,我们两个若是都折在这里,谁为父亲跟前尽孝?谁护你嫂你侄周全?”一向稳重沉敛的景合珙也急了,一把将弟弟从身旁推开,同样拔刀怒吼道,“快走!父亲和家中老幼们若是有个闪失,我拿你是问!”
景合琰闻言无法,只能收刀提气,兀自跃身以轻功回去报信而就在他身后,景合珙已然带着十数名景家武师,与刚刚冲开内城门的成群戎人战在一处景家刀雪亮的刀光在锈迹斑斑的弯刀与弓箭丛中渐舞渐弱,最终在景合珙的一声怒喝中,被无数虎狼般的嘶吼吞没了
而景合琰拼死回家报信之后,亦没有给景家争取到太多的守备时间——景玗不在,长房老爷景天魁便是家中柱石,闻听内城门也已不保,这位已经拖着病体见证了长留城半个多世纪兴衰荣辱的老人长叹一口气,随即沉声下令道:
“家中凡成年男子,俱各掌兵刃,戍卫家门,与城共死!女眷老幼,从后院井下暗道出城,往别院暂避祸乱,以留景家命脉!合琰,你也跟着去,一定要护你嫂你侄周全!”
“爹,那你呢?”景合琰搀扶着身形不稳的父亲,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我背您一起出去吧,我大哥嘱咐我照顾好您,我可以背着您一起走的!”
“傻孩子,你父虽一生沉疴病榻,但也是景家家主,江湖中哪有家人还在御敌,家主却先行逃窜的道理?”景天魁看着幼子苦笑一声,伸出袖子擦了擦因为喊叫而咳出的丝丝血痕,对景合琰道,“你还未成家,你哥哥的两个孩子又还没到学刀的年纪,你嫂子一个人恐看护不周,需要有人照应如今景家的儿郎都在这里了,但景家刀不能失传,景家的血脉也不能就此断绝!你便体谅老父的这一点点私心苦楚,带着你嫂你侄他们一起出城避祸吧!”
景天魁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珍而重之地塞到小儿子手中,景合琰接过打开,只见其中包裹的便是厚厚一卷景氏家谱,心中顿时了然,当下将布包重又卷好塞进怀内,含泪拜别父亲,转身从嫂子怀中接过一个孩子,引着家中女眷便往后院暗道去了
景合琰带着家中老幼刚走没多久,戎人马匪那嚣狂的呼啸声便传到了景家门前——自景家盘亘长留城百余年来,戎人在历代景家家主手中吃的大小闷亏便不计其数,于是乎眼见着面前的高门大宅前赫然悬着“景宅”两个大字,为首的戎人将领回头发一声长啸,于是乎周围街区内正在烧杀掳掠的戎人闻声,便随即向景家大院围拢而来。
密集的箭雨越过高墙,如飞蝗般坠落在原本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