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的云鬓遮掩了半边花容,而静静躺在脚边的那个眼熟的蓝布包袱,不是自己备下的行李又是何物?
“姑娘万勿与柳某开玩笑!如今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姑娘若是能救柳某一条命在,今后但凭吩咐,便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今日大恩!”耳听得身后的喊杀之声越来越近,柳相徭急得双脚直跳,虽然心知此时在岸边出现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事有蹊跷,但追兵在后,却也管不了这许多然而那女子却撑着竹篙堪堪将竹筏停在了距离岸边数尺远的水面上,好叫柳相徭跳也不是游也不是,眼睁睁看着逃命的竹筏就在眼前,却迟迟找不到落脚之处。
“柳总兵便是要上来,也容易,帮奴家一个小忙便是。”女子看着柳相徭那抓耳挠腮的模样掩唇吃吃直笑,待笑够了,这才遥遥一指岸边鹿角木上的一处道,“总兵勿怪,奴是军中某校尉私藏的姬妾,先前遵从郎君之命,女扮男装藏于军中,故而总兵不认得我刚才走得急了些,人虽上了筏,但奴的香囊却挂在了那处鹿角木上若是柳总兵能替奴将香囊取来,奴便接您上筏。”
闻听女子如是解释,柳相徭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回头看时见一旁的鹿角木上果真挂着个樱桃红的香囊,没多想便几步跨回堤岸,伸手抓住香囊就拽——不曾想一拽之下那香囊忽然散开,里面的药末顿时便沾了一手一身柳相徭身上刚刚被泼了油,那香囊中的粉末沾上身后便怎么都拍拂不掉,不时还腾起一股幽幽淡淡的甜香味,飘飘忽忽地便从口鼻窍中直往脑顶上蹿
“喔呀,柳总兵怎地这般不小心?此物可是郎君赠与奴的定情之物呵。”“女子”笑着将竹筏渐渐靠岸,抬脚轻点便如鹭鸟一般翩然落到了柳相徭身边。柳相徭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手扶着鹿角木慢慢往地上坐倒下去,满脸俱是惊惶之色。
“女子”将左脸上歪垂的发髻扶回耳后,现出面上狰狞的伤疤,笑着对柳相徭道:“柳总兵也不必多虑,奴只是要送您回去阖家团聚而已——现如今您留在余峨山庄中的家眷,除了老夫人和最小的那位少爷外,其余人等已经尽都在黄泉路上等您。奴很快就会送您下去相会,好叫一家人齐齐整整,不做那孤身飘零之鬼。”
“女子”笑意盈盈的一席话,却叫柳相徭仿佛瞬间坠入冰窟之中,周身寒意彻骨的同时,一股汹涌的怒意却又从脚底猛然窜起然而身上药性已然发作,如今的柳相徭连跟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只能双目圆睁地怒视“女子”,几乎恨不得用目光将对方捅穿扎透。
“柳总兵如此看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