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绳景玗在他抬起枪管的同时抬手稍稍拨了一下枪身,于是乎射出的铅弹偏离了瞄准方向,擦着杨敬行的耳边掠过只听得“啊呀”一声,位于杨敬行身后的一名朝廷军将领被打中面颊,如倒栽葱一般从马上跌下,抽搐几下后便再无动静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众人包括杨敬行在内顿时全都愣住了——两军相距仍旧在一箭之外,寻常暗器根本打不了这么远。然而刚才休留只是一抬手,杨敬行连飞来的东西是什么都没看清楚,身后就已经传来惨叫之声伸手制止了众将中的骚动,杨敬行停下动作,拿剑重又指向休留道:
“那白妖党羽,你使得这是什么妖术?”
“这并非妖术,而是‘火器’。”景玗笑着朝身后挥了挥手,数百火铳兵顿时整整齐齐地举起了手中的铜火铳,面向了朝廷军一行。
“他们在不久之前还都只是普通的农人,小卒,只需要经过短时间的训练,就可以掌握这种武器,于百步之外击杀不下于你我的绝世高手。”在数百火铳兵的簇拥之中,景玗笑得张扬而颇有深意,“杨老太傅,想当年我只想守住西境一隅,不曾想却落得城破家亡,任人宰割的下场所以现在我不忍了,我也不退了,如今有了这些兵器,我便想守下这天下,叫今后的天下人都再不像我一般,遭遇那腹背受敌,内外交困、逼良为贼的挣扎与屈辱!如果眼下有人要背负不义之名,这天下的骂名我就全兜了!今日我行不义,便是要让天下再无不义!今日我行大逆,便是要让天下人再不必为生计所迫,去行那以草芥之命反抗天威的大逆!”
“射击!”未等杨敬行有所反应,只听得休留一声令下,齐刷刷一排铜火铳烟火四起,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通炸响,朝廷军前阵顿时人仰马翻血光四溅这一次齐射,景玗仍旧是下令避开了杨敬行,故而等枪声落尽,位于朝廷军阵前还骑在马上的将领,便只剩了杨敬行一人。
“老太傅,景某不是不念恩义之人,当年您在‘御前讲手’席上保下我一条性命,所以今日,我便还您这份恩情。”景玗看了眼面前已经濒临崩溃的朝廷军前阵,朝着杨敬行朗声道,“但是以一炷香为限,若是在此之前,诸位大人与天子还不退回到空桑城内,我便带队连发连射,直到打进圣驾御前为止您要不要跟景某打个赌,看景某能不能说到做到?”
面对眼前数百支不明就里,却可以于百步之外轻取人性命的“神秘暗器”,杨敬行犹豫了——面对景玗,即便他本人尚有一搏之力,但身后这些身手凡庸的将领兵卒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