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曲调从未听过,起调哀戚而悲凉,但越弹到后面旋律就变得越快,到后来竟然如同千万刀兵扑面而来一般,于嘈杂中裹挟着毫无掩饰的杀气坐在轿中的曾文观听到曲声,浑身没来由地起了一阵冷战,连忙叫停行进队伍,招呼侍卫严密防守周围,同时让随行官吏寻找琵琶声发出的具体位置。
一曲终了,未及官吏们找到曲声出处,那奏曲之人便主动站了出来——只见正对着五丈桥的一处楼台飞檐上,于映日朝霞间忽而站出一名“女子”,一身荔枝红的褙子迎风招展,宛若自天而降的仙子一般,遥遥矗立在半空之中。
“诸位老爷,可是为寻奴而来?”见有官吏沿桥走近渐渐围拢过来,女子抱着琵琶莞尔一笑,站在飞檐边缘朝众人柔柔施了个礼。然而随后说出的一番话,却叫桥上众人险些惊到跪下,“奴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今日不为旁的,便是只想为诸位老爷演奏一曲,诉一诉奴这些年来遭受的件件苦楚,倒一倒这半生所见的桩桩不平恳请诸位老爷准允奴弹奏一曲,曲罢奴自会下来随君出城,若是不准奴便只好投身脚下碧波,请诸位送奴的尸身出城,与姐妹们团聚了!”
听罢女子如此要挟,已经杵在桥上的官吏们一时便又没了主意,于是乎便只能转回头问询曾文观的意见。曾文观于轿中双眼一转,低声吩咐道:“且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去城门上调两个弓箭手过来,若是胆敢有悖逆之辞,便即刻射她下来!”
不多时两名弓箭手便悄悄绕路就位,队伍中亦有官吏朝前喊话,表示曾文观已经恩准女子以歌代讼,一诉生平于是乎女子清了清嗓子,抬手振弦再一次鼓动琵琶,朗声唱道:
“清江长,浊水深,恨深仇长不若血海深,二十年漂萍身随波,不知冤仇业障报何人恨只恨,当朝宰相曾文观,欺世盗名比清流,难掩背地里件桩事,罪孽滔天扑鼻臭”
“射她下来!”待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女子口中诵出的那一刻,曾文观随即切齿下令。两名神射手弯弓搭箭,瞄准了飞檐上的女子便是“嗖嗖”两箭而去——然而只听得“当当”两声,两支劲箭还没飞到女子近前就被什么东西飞速弹开,于半空中直接打落有好事人上前寻找落下的羽箭,却见一旁还散落着一些黑白相间的细小碎屑——却原来击落两支飞箭的,竟然是两枚黑白棋子!
“细数桩桩滔天罪,个个杀头不叫冤第一桩火起青龙湖,祸首便是那曾太师”第一波两箭未中,那女子的琵琶声却并未中断,口中所诉的陈年旧情却是让曾文观心中摇颤到了极点。他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