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踌躇良久,这才犹豫着回答道,“虽说在寨子里待了快三年,但家主的事情,我们也并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他是带着族人从外面迁徙过来的,周围几个山头都是他的产业他住的院子在寨子西边,是个独门独户的大院子,一般人不得出入隔壁班的姐妹或有能来去的,回头若有机会,我会趁着一起做工的时候打听些个”
“你们除了被关在那黑屋子里以外,还有机会做工?”借着云雾弥散后渐渐清朗起来的月光,孟极看向因为长期不见日光而显得异常惨白的阿秀道。阿秀闻言努了努嘴,低下头去叹息一声,凝眉回答:
“我们是被自家寨子丢出来的‘罪人’,哪能不干活光吃白食呢听最早来的那些姐妹说,家主也曾经请过乐伎师傅,来大寨里教习过姐妹音律唱腔,不过后来没多少日子就被遣走了,如今后来的妹妹们,都是我们这些年长些的自己教逢年过节的时候,便成班成行地去给家主的客人,还有巫老他们唱曲助兴;若是不受招遣的日子,便负责为家主和巫老他们浆洗衣物,另做些防治、刺绣的活计这山里的蛮锦蛮绣,曾经很受欢迎,一匹上好的绣锦若能赶上识主,甚至能卖出二两银子来如今上山三年了,也不知家里人过得怎么样我在山里绣的那些花样,他们赶集的时候,能不能认出来?还会不会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人”
阿秀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被压抑的啜泣声完全掩盖。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几乎洒了一路的眼泪,泠陵山也曾以矿盐闻名,那些裸露的山脊矿脉上,往往能看见亮闪闪的矿盐结晶。现如今月光洒在大寨内铺就的青石路上,也泛出与盐晶类似的白霜,谁又知道这光景是地底的矿盐泛涌而生,还是无数蛮寨女儿的泪水铺就的霜华呢?
孟极看了眼天色,转身示意阿秀收敛哭泣,随后两人收拾了片刻情绪,一前一后推开验身屋的门扉,快速躲了进去那张五尺宽的蒲席上,两个老巫师还互相枕着腿脚“睡”得正香。孟极心知这两人其实是处于中了“靡玉散”后的半麻醉状态,于是乎吩咐阿秀将其中一人先扶正坐起,取出一抹解药粉末吹进对方口鼻中,同时向对方耳语道:
“我就是昨夜侍奉你的人,你对昨夜的经过非常满意,一会儿天明之后,便按照规矩,放我自去休养,勿再生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