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家丁答应一声便一溜小跑地去了。酒肆中两人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随后又前往县里衙门立下书契,这才施施然回到城门外酒肆中仍旧等着待过了晌午,这才看见山上抬了两顶滑竿下来,滑竿上坐着两个彩衣斑斓,模样古怪的老者,一路颤颤巍巍地往酒肆方向走近而来。
“大巫救命!”眼见着两名巫老坐着滑竿从山上下来,正等候在酒肆内外的山民们顿时一拥而上,向那两个形容枯槁的老头乞求救治之法。两个巫师在家丁的搀扶下从滑竿上下来,拄着竹杖来到其中一个同样面色憔悴的山民面前,用古怪的土话语调拉长了声音问:“什么症状?几时开始的?”
“回大巫,都是泄痢,一开始还不严重,但这几日只要腹中存有粒米滴水,就腹泻不止!”那被问及的男子俯伏于地,向巫老叩头道,“现如今附近几个村子里的男丁,多多少少都有得病的,我们家除了我,几个兄弟还有老父都已经起不来床了!恳请大巫施展神通,救我们一家性命!”
“哦哦,来,让我看看”两名巫老闻言,其中一人伸出手来,眯缝着眼装模作样地在男子头上摸了几圈,随后便睁开眼道,“是感染了邪气所致,不妨事,吃了我的‘药食’很快就会好的。”
那名巫老说着,转身便吩咐家丁从滑竿底下取来一个瓦罐,又派人去酒肆中借了几个碗碟,随后打开瓦罐上的封盖,将其中的东西分别倒入碗碟中“巴依西木”此刻也凑在人群里张望,见巫老从瓦罐中倒出一碗碗白花花看不出名堂的汤水,不禁转头对阴承运询问道:“则似什么药?怎么闻着有股子腥味?真的能治病么?”
“这是大巫自行调配的灵药,家中也曾有人染过泄痢,便是吃这个药食治好的。”阴承运如是回答,模样看起来颇为自信,“兄台不必多虑,一会儿看这些人模样,便知灵验。”
两人说话间,围拢在滑竿旁的十几个山民便已经都喝完了巫老给的“药食”,过不多久,只听得众人腹内忽然“咕噜”作响,此起彼伏,热闹得仿佛雨后池塘内冒泡的蛤蟆一般又过了数息工夫,只见其中一人忽然脸色变白,头上冒汗,捂着肚子转头便跑向路旁的茅厕,边跑边嚷嚷:“不行了,又不行了!哎哟哟”
一人跑进茅厕,剩下的十余人脸色也紧接着由红转白,于是乎城门口的茅厕门前转眼间就排起了长队大约又过了两炷香左右的时间,再次放空五脏庙的几个山民捂着肚子勒着腰带回到巫老们跟前,面露菜色道:“大大巫,怎么神药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