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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男孩出动之前,他们便已在这块规划好的地点布置了这么一座大阵。
河川般的条纹镌刻在平实的大地上,他们每一个人都站在这座法阵上的一个支点,脚下踩住至少三条向外蜿蜒的曲线。
他们面容肃穆,俨然一副即将撑起一个崭新世界的做派,在那个世界里,他们将会是擎天的‘柱’,失去自我意识,把灵魂交予自然。
大祭司之下的神座们曾跟他们说过,单论一个点,即可称之为一维,而由一个点延伸至一条线,由此组成的平面,即可称之为二维。
而当平面再度扩张,则可以形成我们所熟知的三维空间。
每一个维度上的信息量都是巨大的,一个果壳内甚至有可能藏着一个宇宙。
借助这些信息量,我们可以从一个点当中推理出它在二维里会是一条怎么样的线。
而从一个平面可以推理出它在三维空间中,又是怎样的结构。
故而,只要通晓其中原理,我们便能利用魔法构造出一个‘界’,一个由我们创造,为我们所用的...世界。
当那个驾驭着长藤的男孩走入大阵的范围之内,他们所要共同构造的世界此刻已然在他们的脑际里已经初具雏形。
微乎其微的波动,寂寂地荡漾在树林间潮湿的空气里,仿佛江风一般的轻盈。
可那个男人却没有如他们所料的那般,一个箭步飞跃进来,他似乎还是敏捷地嗅到了那一股魔法师们极力掩饰的气味。
他就站在魔法阵的边缘,久久地、定定地看着那个落地之后一直在奔跑的男孩,没有说话,似乎是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男人知道这个男孩不会真正地逃跑的,他煞费苦心地把自己引来这里,大概就是为了困住他,免得船上的那些普通人遭受波及。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魔法师会在意那些普通人的死活。
在他那极端的认知里,这无疑是愚蠢至极的想法,毫无意义可言,只会阻碍男孩的天才发挥,毕竟,他认为有灵魂的魔法师和普通人完完全全可以说是两类物种。
因为他们都是弱者,弱者连哭泣的资格都不应具有。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崇尚强者的世界,所谓的和平,所谓的心安,乃至于所谓的文明,都不会是自欺欺人的软弱借口。
所有的生,皆是由无穷数的死所支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