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身穿官服的人们准时准点地撤离了现场,剩下的工人们也就不再用力吆喝,在官员们的大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后,他们也都收起干活的家伙,陆续离开。
废墟的边缘,人们望着遍地的狼藉,久久不语,在那灰尘落下来的沉默当中,藜乐拍了拍陈富贵的肩膀,率先走进废墟里头。
他快步走起,举起双手,进行富有节律的拍打,声音喊得尤为响亮,一如夜幕上的那一轮皎洁的月光。
他呼吁着人们都别愣着,赶紧动起来,赶紧把能用的东西都先捡起来,然后大家再一起努力,总能再次建起新的房子来。
看着这位衣着得体的年轻医生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似乎是受到了他的乐观所感染,哭泣的孩子们破涕为笑,围聚在附近的人们纷纷举手,大声热烈地响应。
于是,在星河汇聚的光辉下,人们升起了几堆明亮的篝火,欢喜的气氛重新回荡在这个贫瘠之地的上空。
炊烟浓重,家家户户都把今晚的吃食拿到了废墟附近的通道上,好让这些忙碌的人们在工作的空档中吃上一口晚饭。
男人们拿着从贫民窟管理会申请到银款,连夜跑到集市上采购竹子、隔板,草席等等搭建简易棚屋的材料。
陈富贵也跟着加入到重建的队伍当中,听从藜乐的指挥,把那些材料搬到哪里,又应该在哪些地方划上分界,以便房屋合理分布,不至于太过散乱,太过堵塞。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听从他的指挥,也认可他的分配,在他的规划中,他把预备建设的房屋分成了面积不等的几种类型,考虑到每家每户的不同情况,进行不同地分配。
譬如人口多的家庭可以拥有面积较大的房子,或者家里有老人的家庭则可以分配到出入方便一点的房子。
而假若是如陈富贵这样的单身汉,可就得委屈点了,分配到采光可能不太好的位置,面积也是相对小一点的房子。
对于这一点,藜乐的解释是,男人就该好好工作,住所只是一个歇脚的地方,等你累了,你可以回来这里睡觉,但睡醒之后,就该继续努力工作了。
而最让陈富贵觉得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藜乐提及过未来。
没人说未来会怎样怎样,也没有人会考虑要日后单身汉结婚了怎么办,那房子里住的可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啊。
而且,很多老人也都时日无多了,等到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浪费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