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的男孩,怎么也无法相信男孩竟然会用这样开玩笑似的语气,跟他说出这些沉重的话。
他不能理解,但他又没有说。
他惊恐地看着这个仿佛魔鬼一样的男孩走近他,跟他说,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我们既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们是神的囚徒,是被放逐的恶人。
感情是那个该死的神施加在我们这些罪人身上的枷锁,它杀死了我们的自由,让我们痛苦不堪...
我们本不应该这样的啊...
男孩用沙哑的声音跟他说,说话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得到男孩那既是尖锐,又是晦涩的目光,仿佛藏在男孩体内的灵魂存在有两个极端...
一个年轻气盛,一个则衰老无力,而将这两个极端连在一起的,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痛恨和愤怒。
看来通过这次的事件,真的对他造成了很深很重的伤害,而那种伤还没办法用寻常的医药救治。
那是伤到了灵魂的根子里的伤痛,哪怕是技术如父亲那么高超的外科医生也无法对其进行任何的缝合或者修补。
他那故去的父亲在世时常说,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啊,我们虽然常常能够打开他们的胸腔,直面他们那一颗跳动的心脏,却从未能在他的心跳声中得知这一秒他在想什么。
那时,他会好奇地问他的父亲,说,知道病人想什么很重要吗,无论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该生病他们也还是生病啊。
我们收他们的钱,把他们的病治好了,不就行了么,这样他们也能好过,我们也能好过,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可他的父亲问他,有没有幻想过一个没有病痛,没有纷争的世界?
他困惑地告诉他的父亲,为啥要想那样一个世界,要是谁也不生病了,那医院就该倒闭了,我们可就没饭吃了。
父亲用手拍拍他的脑袋,傻孩子,怎么会没饭吃呢,我们不还有手,还有脚么,有手有脚我们就可以去开荒种地,春天插秧,秋天收成,日子虽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富足,但是养活你们姐弟俩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张张或是枯瘦,或是昏迷的脸...
“我听老人们说,这世间里有着那样一座山,山上有着一种独特的蛤蟆,那种蛤蟆长得奇丑无比,但它背上冒出来的油,却是能够治愈一切伤痛。”
“如果有了那种包治百病的油,大概以后就不需要医生了,也就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