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累了,累得再也跑不动了,累得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
他深深地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了,他成为了一个被束缚在原地,望着别人奔跑的人。
他在衰老,无可遏制地衰老,他眺望着苍茫雨幕中的高楼。
须臾的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一面始终跟随着他的瞄准镜。
他痛恶地望着那面瞄准镜,瞄准镜另一面的那个人也在定定地望着他。
他在狂流的水幕中夸张地张大嘴巴,费力地对空气说话。
从他的口型可以知道,他在对瞄准镜后面的那个人说...
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
我会让你后悔的。
....
罗德收起来那把通体漆黑的狙击枪,没再继续进行射击,因为那只猫死了之后,那个人大抵也快要跟着死了。
他注定了会活不长久,大可不必再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多一颗子弹。
罗德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离开了这处制高点,徒留下一地滚烫的弹壳。
....
大剑和雷霆在一次对撞中,各自脱离了它们的主人,老者和那个身披银色盔甲的人各自推开,在这片虚无的领域里,拉出一段既是无限延长,又是无限缩短的距离。
失去了最后的外物,他们站在破碎的光影间平静地对视,目光深长而又遥远。
在某个偶然掠过的刹那间,老者无声地咆哮了起来。
炽烈的雷光猛然迸起,缓慢而又危险地流淌在他的一只手臂上,随之涌起的还有一道道古老的图纹,密集地分布在他的体表各处。
他弓起手臂,肌肉在他蓄力的时候,发出无声且炽热的哀嚎。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一具逐渐膨胀放大,以至于涨开一条条裂缝,裸露出一根根狰狞骨刺的盔甲,平静地等待着对方恢复巨龙形态,平静地等待对方使出最后的一击。
浩瀚的龙吟声在另一个掠过的片刻间贯穿了时空。
老者看到无穷无尽的力量在那具巍峨的骨骸深处涌现,一道道同样古老的符文在它的脊骨和背刺上逐一浮现,如星辰般绽放出悠远的冷光。
深蓝色的光芒延绵曲折,凝结成的线段,仿佛山脉一般坚硬,又如若星系般的悠长,它在流动的时间尽头张开裂嘴,嘶吼着喷吐出一条直穿未来的光柱。
老者报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