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海洋,他在分流交织的航路尽头,举目四望。
生来头一次觉得这个灰色的世界如此复杂、陌生...
彷徨中,他仿佛听到来自世界的呼声,世界好像从没有欢迎过他的到来,一如世界从不在意他的离去那般。
....
月色如沙。
晚会在渐凉的茶杯中迎来了它的收场,人们则在过度的放纵中沉溺在梦乡。
陈学长看到了河道上走来了一只鹿。
迷离的水雾漂浮在大河之上,他倾吐着同样迷离的白烟,默默地望着一只珍珠般洁白的雄鹿缓缓踩过水面,朝他走来。
微风拂过的漫长时间里,他与鹿对视了良久,他看到了昂扬在鹿头顶上的那一对犹如珊瑚般优雅的犄角。
也看到了它身上的那一条条如流云般舒展开来,萌发着圣洁光芒的符文。
它应该是会说人话的。
陈学长没有来由地在心里这样想,可在对视以后,它到底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轻轻地把嘴里衔着的一枚蛋放在了他的手边。
然后,它就走了,重新走回河的对岸,身影寂寂地隐没在大雾的深处。
陈学长拿起那一枚布满了黑斑的蛋,把手贴在粗糙的蛋壳上,默默地感受着,似乎体会到了鹿的意思。
这枚蛋是那头死去的二刺螈留下的,鹿应该是希望他能够对这枚蛋负责。
要么趁它还没孵化,还没意识的时候,把它做成炒蛋吃了。
要么就等它孵化,驯养它。
别让它再像它的父辈那样,贸贸然地跑来一个不属于它的地方,贸贸然地破坏这一片区的生态平衡。
....
第二天离去时,陈学长抱着那枚蛋出现在送别的人群中。
有老人好奇地问他,这是哪来的蛋,那么大个儿,够吃好一伙儿吃的咯。
他就说,今天凌晨,他在河边抽烟时,一只白色的鹿走过河道给他衔来的。
他也没打算吃。
似乎是听到了他说的那只白色的鹿,老人们纷纷沉默了下来。
他们久久望着这位年轻魔法师的眼睛,忽然说,那只云鹿是镇守我们这一方水土的神灵,我们这座镇子上的人都敬仰它。
逢年过节,我们都会在河边祭拜它,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人畜平安。
但即便如此,我们这里的人也很少会见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