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那样一块得天独厚的伏击点,便只能祈祷自己的埋伏技巧足够优秀或是猎物足够愚钝了。
北极星很幸运,它找到了一块土坡上的低洼,正好处于逆风向。
黎明的清风会带走它身上的气味儿,更加喜人的是这块低洼上生长着一从低矮的灌木。
若是蹲伏在这里,哪怕驯鹿再小心谨慎都很难发现灌木丛下低洼中的猛兽。
矮着身子,北极星挤开交错的枝条静静伏在了低洼中,灌木的细枝碎叶环绕着它,北极星并不喜欢这种被细枝包裹的感觉。
一双淡黄色的虎目隐藏在灌木的棕褐色枝干和嫩绿色树叶下,冰冷的视线直直盯向叶尔秋河岸。
蹲伏的地点已经找好,接下来就是等待了,能不能有所收获,一部分交给耐心,一部分交给运气。
等待的过程总是显得漫长无比,天空从黑暗转向光明似乎要比平时多十倍的时间。
月亮一点点的挪向天际,驯鹿还是不见踪影。
北极星不免有些分神,它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或许那群驯鹿今天不会过来了。
或许它们昨天已经路过这里前往北部的盐土了。
又或许,它们已经被那头鲁莽的棕熊吓跑了。
好几次北极星都想站起身舒展自己有些麻木的肌肉筋骨,或是索性侧卧在这个低洼美美地睡上一觉。
疲惫一次次袭来,就连饥饿在这种困乏面前似乎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可是腹中那小小生命的律动又在提醒北极星,它已不再是独行者,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和营养,它该拿什么分泌香甜的乳液哺育幼小的虎崽呢?
北极星想起自己第一次捕猎成功,那时它还在母亲的保护下,和兄长一起住在山洞中。
山洞中住着一窝狡猾的老鼠,它们并不将两只幼虎放在眼中,常常肆无忌惮的啃食虎母带回猎物骨头上的残羹剩饭,只要暴躁的兄长上前扑咬,它们便立刻逃回自己的小小鼠洞中。
虎母并不将这些小小的生灵放在眼中,任由它们戏弄年幼的北极星和它的兄长,北极星很快就明白鲁莽的扑咬奈何不了这些烦人的小偷。
于是它静静蹲伏在鼠穴洞口,经过半个夜晚的等待终于将一只肥硕的黑鼠结果在自己稚嫩的虎口下。
虽然兄长对它那次捕猎的成功不屑一顾,但是对于北极星来说,那次成功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