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并不是其它猛兽,而是它们自己,还有正在逐年改变的气温。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大势之下,猛犸的前路已是陡峭悬崖,它们正在一步步走向灭绝。
雪松的肚子越来越大,距离丘陵的诞生越来越近,庞大的雄象巅峰表现的无比温柔,它时常用长长的鼻子轻轻抚摸雪松鼓起的腹部,仿佛能感受到幼子生命的脉动。
尽管前路迷雾荆棘丛生,这个小小的家庭却未迷失方向,苍凉的草原上,难得的出现了那么一抹温柔的光。
但好景不长,年富力强的巅峰突然死去了。
杀死它的不是疾病,而是一只巨大的乌鸦。
乌鸦的羽毛比最深的黑夜还要幽暗,它的翅膀卷携着腐败之气,它的声音是死神的丧钟,它栖息在雪山之顶,寒冰凝结成的槐树上。
倒下的巨象宛如一块棕褐色的岩石,泛着灰暗的光泽,任雪松如何呼唤,如何推攘,都无法再度站起来。
巅峰的额头上,黑黝黝的一眼孔洞深达脑髓,厚实的头盖骨被整个啄透,下方是干干净净的空腔。
风吹进孔洞,声音低沉苍凉,音调上下起伏,如一首丧曲。
悲伤的阴云笼罩了雌象,它哽噎难鸣,守候在巅峰尸体旁,为它驱赶蝇虫,阻拦那些垂涎欲滴的清道夫和食腐者。
雪松尽力了,它终究无法阻止微生物和细菌的侵蚀,巅峰的身体经受风吹日晒雨淋,逐渐干瘪,骨骼散了架,皮毛包裹着曾经巍峨的躯体,渐渐飘远。
时间抹平了一切,最后巅峰只余下一堆辨不清模样的散乱毛发,还有根根粗壮的骨骼,支撑着这堆残骸。
偶尔有风吹过来,仍会奏响悲凉的乐曲,飘荡在寥廓的草原。
腹中的丘陵还未出世,雪松踏上了新的征程。
草原,长河,苍穹之下,厚土之上。
经历过相互伴随,相互安抚的岁月,独行的雌象比孤独更孤独,若没有腹中正孕育着的希望,雪松恐怕早就迷失方向,跌入深渊。
奔涌的大河旁,雪松总算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异动,不知不觉,二十三个月已然过去,巅峰虽然死去,但它的血脉得到了延续,也算了了它的心愿。
前足重重踏在地面,次声波在土壤中层层传递,仿佛浪涛。
这是巅峰教给雪松的,独属它们族群的交流方式。
光阴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