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顺了秀发,无比用心且耐心,她将江衍的长发束起,然后取下自己头上的桃木发簪,给江衍挽好了头发。
“行止弄坏了你的玉冠,便暂时用这桃木簪代替吧。”
江衍起身,喜不自胜,他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桃木簪,笑着对薛引歌说:“我很喜欢。”
顾行止的脸色有些难看,江衍还在惊叹:“行歌,你的挽发手艺真是让人惊喜。”
薛引歌不过一笑,前世顾行止不喜旁人接近,近身服侍都是由顾竹笙打理,后来顾竹笙在他麾下逐渐独当一面,这事情也就由她来打理了,她的挽发技术也是在那个时候逐渐精进的。
江衍涎皮赖脸还想留下来吃晚膳,却被一脸不快的顾行止直接让人送了出去。
晚饭时,两人对坐无语,良久之后,顾行止才放下竹筷,眼神幽幽地说:“你从未替我挽发。”
原来这段时间顾行止气压一直不对劲,是为了这事?薛引歌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因为心里还念着前世顾行止就是杀她的凶手,有所郁结,所以也并没有把他的情绪放在心上,此时听他委屈巴巴的语气,心里也有所不忍:“你把人家玉冠弄坏,我总要赔礼。”
顾行止只依旧只有一句:“你从未替我挽发。”
薛引歌叹气说:“你要知道,江衍总归是外人,我们不能失礼,更何况他还是你父亲好友,又是长辈身份。”
“外人。”顾行止自言自语,却突然笑了起来,他起身站到薛引歌身后,挽住她的腰,将下颔枕在她的肩头,一脸满足,“是啊,他是外人,我们夫妻一体,你是我的内人。”
薛引歌错愕,她从没有想到这一步,或许她潜意识里已经把顾行止归为她的阵营?
“既然想通了,那还生气吗?”
顾行止摇头,接着说:“不过,你得替我挽发,比他的还好。”
此时的顾行止就像是一个小孩,和朋友攀比谁的玩具更好。
薛引歌看着有些孩子心性的顾行止,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晚饭过后,两人在凉亭里。顾行止坐在石凳上,薛引歌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束发,然后拿过白玉冠给他戴上,顾行止转身对薛引歌说:“如何?”
“容貌昳丽,无人可比。”
顾行止这才满意,临水自照。
薛引歌站在他身后,轻轻问说:“顾行止,你会杀了我吗?”
顾行止只以为薛引歌是在开玩笑,但还是郑重回答说:“我爱你如生命,即便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愿意,怎么可能会杀你?”
薛引歌叹息:“那我做了什么事,你可能会杀了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舍得杀了你。”顾行止转身对薛引歌说,“杀了谁也不可能杀了你。”
这一世的她不是前世的她,眼前的人也不会是前世的顾行止。
即便她敢赌,也要值得,所以她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