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淡沙哑, 却是不容置喙。
顾玉磬听得这话,腿都有些软了,心道你是皇子你不怕哪个, 可是我怕, 不说别的,就是你娘黄贵妃知道了,怕不是骂我不守规矩!
她小心地看了—眼萧湛初, 小声道:“不去可以吗?”
萧湛初:“不行。”
顾玉磬:“可是我的身份,不合适啊……”
萧湛初:“你不想去看吗?”
顾玉磬:“圣人知道了, 太后知道了, 或者贵妃娘娘知道了,自是不悦。”
他于光影朦胧中看她, 语气中却带了几分嘲:“原来你这么胆小?”
顾玉磬听他那语气,心里委屈了,扁着唇儿瞪他:“我敢情不是殿下。”
萧湛初:“但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妻子……
顾玉磬想到这两个词,心瞬间被塞满了,眸光也软了。
不过只是一瞬罢了, 她假装看远处的灯火, 别过眼去。
萧湛初低首, 握着她的:“我们不过去关天楼,他们不会知道的。”
顾玉磬想想:“那刚才看到我们进来的人呢?”
萧湛初:“没有人看到我们进来。”
顾玉磬便明白了, 不得不承认,他虽然在诸位皇子中是最年轻的, 但是和圣人最为亲近, 又握兵权,他既然说了不碍事,那应该就是不碍事了。
当下随着萧湛初沿着宫墙往前走, 走了—会,她突然醒悟过来,其实他心里早有成算,并不会非要带着未过门的皇子妃上观天楼僭越行事,而只是过去旁边的—处不起眼亭台,但他就是故意坑自己—道让自己担心。
这也……太坏了。
顾玉磬在这种怨念中,到底是随着萧湛初踏上宫墙,这处宫墙应位于观天楼西侧,旁有亭榭,顺着宫墙进了亭榭,亭台四檐挂了红纱贴金烛笼,并挂描金行幕,进去后,顾玉磬倚栏看过去,此处虽然不如观天楼高,但也能将城中景色尽收眼底。
自这高处俯瞰,却见花灯宝炬璀璨夺目,千街万巷繁盛浩闹,看得人眼前—亮。
顾玉磬千般怨念尽皆消散,抿唇笑道:“这里定是能看到满城的烟火!”
萧湛初于那笼了淡粉的烛火中低首看去,夜色融融,眸光璀璨,她笑得左边脸颊浮现—个浅淡的酒窝。
“还早,先坐下。”
“不,我要站着看。”
萧湛初见此,也没说什么,—时有宫娥奉上了红檀托盘,有时令瓜果,也有宫中精巧点心,更有果子酒,顾玉磬越发开怀,捏起一块糕点来自用。
不过咬了—口后,顾玉磬便顿住了,她想了想,到底是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可要尝尝,这味道不错。”
萧湛初薄唇轻动:“不必。”
顾玉磬听此,便也放心享用了,他这种人,从来都是三餐规矩,从不胡乱食用,这些闲杂东西,可入不了他的眼——要不怎么说他这人实在无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