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近日一直在查建业的流民,没有过所或说不清身份的,都会被赶出建业。为此,许多流民开始东躲西藏,见到官吏便害怕。
此现象,比之去年朝廷对流民的救助,不知让现在人暗恨多少。
同时,这种政策让真正的北国细作头痛无比。陈王刘俶自接管大司马寺后,现在几乎已能完全调动建业的军队。有刘俶守着,他们想颠覆政权的可能性变低,也被这位陈王殿下逼的不得不自救。
建业豪门陆家陆二郎的婚事定在六月上旬,据传这场婚宴,将是建业前后十年最为豪华的一场婚事。北国细作心动——
“婚宴既是建业前后十年最盛大的一次,陆家请来前去观礼的人必然也众多。到时建业最为混乱,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少年越子寒听从自己的上锋,即那个中年男人侃侃而谈,说起颠覆建业政权的可能性。他们处在一个黑屋里,乌压压,屋中能出主意的,扮作流民的北国军人许多。只越子寒面容轮廓刚毅,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说话,而他侧过脸看向窗外。
窗外寻常风景,柳绿花红,枝条与花瓣慢悠悠地洒在铺着浮萍的绿水湖面上,波光粼粼。寻常风景,却让他眷恋。
中年男人猛一喊:“越子寒!”
少年回神,发现屋中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他依然维持自己的沉默。
和这位少年共事近一年,中年男人已经了解越子寒的脾性。心里嗤一声,中年男人面上反而露出殷切的鼓励目光:“我们在建业混战,但我们不过小喽啰,真正重要的任务还是要交给你掳走那个南国皇帝,一路送至北国边界,到时有人接应你。”
“你武艺高强,此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将南国皇帝带至我们北国,你这次的任务就结束了。即使我们全都战死建业你任务完成后,就可回长安。你想要的,就能得到了。”
少年越子寒来南国执行任务,因他是北国有名大将越将军的私生子,他想和自己那出身低微的母亲一起风光回到父亲身边。而一年过去了,越子寒对这个微渺的希望,越来越看不清。他想,他真的能回去呢?
然中年男人的命令,越子寒仍然低声应了。他本就无拒绝的权利,然而——
他大约要回北国了。
罗云婳大约再见不到了。
少年心中如蒙尘埃,灰扑扑乱糟糟。六月夏雨滂沱,说下就下。
罗云婳从好姐妹的家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