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为此惊喜不已,以为这孩子是皇祖母恩赐给他们的,只是不同于以往那三胎,这一胎曾荣吃了不少苦,先是孕期反应大,吃不进东西,再后来又是难产,还不是一般大的难产,是那种大出血近乎九死一生的难产。
好在最后母子终于平安,只是太医说曾荣伤了内体,以后恐难再孕,且这次月子也须坐足三个月。
为此,朱恒才没有把老家的烦心事告诉她。
况且,彼时陈氏和周氏来也只是说他们接到老家来信,曾父身子不好,需回家一趟。
朱恒想着曾父年龄不大,未必就闯不过这一关,而曾荣那会还在生死线挣扎,哪敢把这事告诉她?
于是,他瞒下了这消息,命人找了点名贵草药给陈氏和周氏带走,也算是替曾荣尽点孝心。
再后来,为了让曾荣开开心心地把这月子坐完,朱恒仍旧没有提及此事。
再则,他也不清楚老家那边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这次也是欧阳思收到曾贵祥的来信,瞒不住了,这才想着告诉曾荣。
“阿华回去了?”曾荣问。
她想着的是,若曾华在京,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来探视她的。
果然,朱恒点点头,“你若是想回去看一眼,我打发人护送你。”
曾荣沉吟半响,摇了摇头,“罢了,这么远,人都入土了,我再赶回去也无济于事。”
说归说,可终归是为人子女者,曾荣在次日一早开始斋戒沐浴,亲自去普济寺为曾呈春做了一场七天的大法事,一则尽尽自己的本分二则替对方超度一下。
可奇怪的是,法事做完的这天晚上,曾荣居然梦到了自己父亲,只是这个梦令她很不愉快。
梦里,父亲先是责怪她没有回去奔丧,继而又数落她这些年没有尽过一点为人子女的孝心,最后,父亲求了她一件事,求她准许曾富祥把田水兰和那三个同父异母大的弟弟妹妹接进京城来并把他们妥善安置好。
曾荣自然不会答允,梦里的她和父亲又大吵了一架。
醒来后的她趴在朱恒怀里痛哭起来,为的不是父亲的去世,为的是她两世受的委屈,为的是父亲的偏心,为的是他们父女的情分如此之薄。
“放心,这事有我呢,这个罪责我担了,当年是我吩咐人不让他们进京的,岳父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尽管让他来找我好了。”朱恒抱着曾荣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