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脸上划过一道极淡的笑意后,立时又被汹涌的痛楚给完全包裹。
他许是想到娘亲了吧。
我曾听仙执白念茹说起,她在初嫁于白玄的头几年里同今日的念芷毫无二致,不擅茹酒。怎奈近朱者赤,耳闻目染之下倒也练就成为了能粗粗饮个几坛子的仙侠神女。
天垠地荒里无人不赞青城仙执白念茹与白玄和如琴瑟端得是伉俪情深,真真的做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实为众仙之典范。
我吃酒的本事是深得阿爹真传的,毋须旁人侑酒我便能酣酒淋漓,是以仙执尊上盛赞我颇得白玄风骨也所言非虚。
不消片刻我同阿爹的酒坛子就见了底,再观一旁完全做了陪衬的凤念芷此际很是惆怅地双手擎着乌坛,两道深蹙纠结缠绕到一起的罥烟眉挂在一张苦脸上霎时愁云惨雾。
见她如此不胜酒力,我默了一默,思忖了许久方恍然拍着脑袋引咎自责地绰过她手中的酒坛子仰脖一饮而尽后便才说道:“我却糊涂,忘却了你这只小凤凰压根是不会吃酒的。”
凤念芷赧颜一笑,绯红着双颊吐着小舌头说道:“平日里见他们闲来无事便会吃上几杯,方以为也不过如此,今日浅尝过后方才铭心,原来竟是这般的苦涩辛辣。”
苦涩辛辣?
我呆呆地瞥了阿爹一眼,见他充耳不闻一心只在乎他掌心内的宝贝疙瘩,遂即释然,既然他想借醉消愁忘忧,那我这个做女儿的,岂能不与他赴汤蹈火。
我冲着念芷使了记眼色,她顿然心领意会,亦步亦趋地随我到地窖内又搬了好几坛子香醪井然有序地摆在石桌上后,又轻缓缓地从背后扯了扯我的仙袂百般愁苦地说道:“白姐姐,若是你与姑丈都吃醉了酒,我怕是一个人抬不动你们两个。”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地揉揉她纤细柔顺的满头绿云,心中蕴起一股热腾腾的暖流。温言软语地说道:“你可曾瞧见过我酩酊大醉后的样子?”
念芷一愣,随即摇摇头,很老实地回着:“这倒不曾。”
我又一笑,接着说道:“那今日你可要睁大眼睛仔细瞧得真真了,”
念芷一时舌挢不下,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自在心中筹算着距离上一次吃醉酒竟是隔了多少光阴,怎奈反复计算了多次,也未能如意,是以索性便翻了篇不再计较。
我陪着阿爹又堪堪吃了三坛子酒,两人均是息稳气和斗的是旗鼓相当,这一